大年初二。
新年的味道一点也没有减少,街道上到处都是疯跑的孩子,还有成群结队互贺新春的大人,鞭炮声此起彼伏,不时在身边炸响……
母亲从床底下摸出一个黑陶的罐子,从罐子里数出一百个铜钱,还有昨天晚上烙好的六张大饼,一并交到王二手中,微笑着说道:“好了,就这些了,饼呢是路上的干粮,这一百个钱是路上的盘缠……”
母亲象是叮嘱即将远行的儿子一样,不住念叨着……
林三洪笑道:“母亲不必牵挂,王兄是做大事的人,哪里没有去过?只要过了江,应该可以找到熟人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王二虽是义子,我也是一样的担心。”母亲很担心的说道:“如今北边兵荒马乱的,哎……”
林三洪安慰了母亲几句,拽起王二就往外走。
王二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首说道:“义母大人千万保重,我还会回来看望您老人家的。”
母亲摆摆手:“你要是有事情就忙你的,别惦记着我……”
出了林家门,王二就把毡帽压的很低,唯恐别人看到一般。
走出镇子之后,路上行人已稀,二人快步前行,没有用多少工夫就到了长江边上。
“这……这里不是渡口的吧?”察觉到情形有点不对头的王二顿生警觉之心,开始迟疑不前。
林三洪解释道:“渡口?渡口早被巡江营锁死了,说是在缉拿燕逆的儿子,就是那个叫朱高煦的什么郡王。你又没有路引,怎么过得去?”
一说到官军缉拿,王二立刻就软了:“可是这里没有渡口……”
“过江不一定要找渡口的。”
林三洪带着王二在江沿上走了一段,果然找到一艘小舟,舟上是一个约莫四旬的中年汉子。
“五叔,五叔。”林三洪摆着手把小舟唤了过来,和王二一起小心的跳上船,对身边的中年汉子说道:“五叔,可以起船了。”
“这个人是谁呀?怎这么着急的过江?”五叔一边弄桨操舟,一边随口询问。
“是我一个朋友,家里有了急事,又没有路引,只能求五叔发发善心了。”
五叔哈哈大笑道:“也就是你,要是别人,我才不在这样的时候摆舟过江呢。官家年前就下了封江令,初六之前不许片板下水……”
所谓的封江令,并不是要把整条长江给封住,而是在各个渡口派驻巡江营的士兵,严密检查过往行人货物。尤其是那些没有官照的私人船只,就不许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