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来电显示,是老班长冯羽。</p>
“喂?”</p>
陆绊接通电话。</p>
“你没事吧,我今天看新闻,说昨天抓到了那个连环杀人犯,好像就在你住的那边。”</p>
冯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心。</p>
“没问题,其实那个连环杀人犯就是我帮忙抓住的,他潜入了我家,被我抓个正着,警察同志都夸我见义勇为。”</p>
陆绊实话实说。</p>
“哈哈,真的吗,那你可太厉害了。”</p>
冯羽轻笑一声,但很明显并不太相信陆绊的话。</p>
“对了,你之前发消息说去取材,现在还在工作?”</p>
“已经取完了。”</p>
“那就是要发新的视频了?”</p>
“差不多,不过还没制作好。”</p>
陆绊看了看自己的编辑软件。</p>
“那可惜了,本来还想趁着中秋出来吃个饭什么的。”</p>
冯羽随口说道。</p>
“中秋你不回家吗?”</p>
陆绊记得冯羽好像不是江城人。</p>
“不回啦,一回家就是我妈要给我相亲,麻烦死了。”</p>
冯羽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p>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p>
陆绊认真回答。</p>
“......你中秋有时间出来?”</p>
冯羽愣了片刻,才强行终止这个话题。</p>
“中秋可能不太行,十一可以。”</p>
象征性看了看日历,陆绊答道。</p>
他工作讲究连贯性,差不多到十月,电影就能弄好。</p>
“那十一出来约个饭,顺便看个电影什么的?”</p>
“行啊。”</p>
陆绊想了想,既然老班长都这么诚挚地邀请了,他也没有理由拒绝,反正只是出去吃个饭,又不会少块肉。</p>
两人又闲聊两句,陆绊才挂断电话。</p>
穿鞋下楼,他看到灵棚里已经奏响了哀乐,有诵经念佛的声音。</p>
往里面看了一眼,陆绊没找到老人的踪迹,却发现老人的女儿见到自己,眼前一亮,很快走了过来。</p>
“我中午的时候回家,打开壁橱看了下,里面都是老爷子的东西。”</p>
她的表情有些黯然,从怀中拿出了一叠东西。</p>
“是存折房本吗?”</p>
陆绊好奇问了一句。</p>
“不是......”</p>
女人给陆绊看了看那一叠东西。</p>
是相片。</p>
老旧的,泛黄的相片。</p>
里面有一对年轻的情侣,穿着那个时代流行的衣服,风华正茂。</p>
还有一对夫妻带着小孩的全家福,以及一些旅游,日常的照片。</p>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妻子不见踪影,只有男人和女孩。</p>
翻到后面,几乎都是一个憨态可掬的小女孩的照片,那些照片贯穿了她的婴儿,小孩,学生时代,光是透过这些拍摄,就能感受到拍照者对女孩的爱意。</p>
可以看得出来,这里面的男方,就是那位老人家。</p>
“我爸他,平常脾气很臭,也不愿意和我们说话,我一直还以为他很嫌弃我们,没想到......”</p>
女子情绪低落,也不知道在自己的父亲死后才知道这些,对她而言是幸运还是不幸。</p>
“怎么会有嫌弃自己子女的家长呢。”</p>
陆绊笑了一声,挥挥手和那女人告别。</p>
在她旁边,身形佝偻的老人在夕阳下伫立,两人的影子重叠起来,就像照片里,那眼神蕴含悲伤的男人强行欢笑,拉着自己的女儿一样。</p>
彼时彼刻,正如此时此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