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一片草黄不接的田野与清澈潺潺的渠坝,远处便用土夯筑的呈长方形的城墙,是再后面则是郫县……
“陈芮!”谢郢衣视线朝下忽地惊叫一声。
陈白起顺势看过去,却见的街巷内人头攒拥,几百人乃至上千人混战在一起,下方杂乱的凄厉哭闹、怪叫尖鸣、怒吼混成一起恶斗血腥场面,隔着这么远一段距离都能清晰听到。
陈白起看暴乱已经开始了,眸色一凝,便掉转头对谢郢衣速道:“郢衣,下面太混乱了,你便别下去,先与鲲鹏找个地方等着我,放心,我会找到你的。”
谢郢衣这时候脑子有些懵怔,这、这下面哪是她口中那样轻描淡写的“不算危险”啊!
他见她要抽手离开,反射性一握:“你、你就这么跳下去?”
这可是离地十几丈的高度啊。
他话堪堪说完,却不想陈白起虽长得娇小,但她若不愿便如一根定海神针似的他是完全拉不住的,反而因为受力作用而上前一踉跄,陈白起这边刚好一回头,两人的脸便贴上了,直接眼对眼,鼻触鼻,还有唇……印唇。
这是一个不在计算之中、十分意外的的吻。
谢郢衣眼眸瞠大,一副回不过神的样子,反倒是陈白起顿了一下,一副不过是意外一般冷静地转过脸:“别担心。”
她婉转悠扬的声音似那条亘古不变的河流,一缕一缕地高处倾斜下来。
风吹过来,把“水”吹成轻雾洒在了他的脸上,凉丝丝的,让火热的他身躯轻颤。
不,不是风凉,而是他的脸都快烫熟了。
“放手。”
她果断,却又温婉柔和道。
谢郢衣的脑子还没有彻底从这一场意外中清醒过来,身体已本能地不舍地紧攥住了她,甚至还想朝她靠得更近一些……
好像打算……要抵死缠绵下去。
但下一刻,神智瞬间回笼,他的心灵受到了巨大冲击,如同受惊一般地迅速松开了手。
“我、我……”他眼睫凌乱地眨动,局促不安着不知该怎么向她解释。
但陈白起却一心挂念着下方的暴乱任务,没能体会出他这番复杂的思春少男心思,清啸一声,浅色罗袍缭姿,紫兰淡雅而翩翩开满双袖,直接一跃而下。
而鲲鹏得令则一个翻转急驰而去,谢郢衣的手与眼,一下失去了陈白起,神色怅然若失,没有了那个一直在身边温暖他的人与手,他紧攥衣襟,好似一下便冷得连呼吸都无法顺畅了。
由于她的急速掉落,风气搅乱得底下风尘扬暴,底下一众只见一片黑影越靠越近,停下打斗,惊愕抬头,却见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在看到落下之人时,那一刻,哪怕明知不该在这种生死的时刻胡思乱想,但他们还是忍不住惊呆了,只觉有诗赋曰——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她一身浅素常袍,宽袖振飞,那一身略显老成而清温素雅的颜色没有让她那灿若繁星的容色有丝毫逊色。
可看着那般仙气缈缈的少女,却在落地抬眸那一刻,两排漆黑睫羽下,瞳色如幽,气势一下便如浩荡的凛然之风掀起波澜,为无情修罗,暴力压境。
陈白起一出手便没有手下留情,凡是头顶标有系统红色警示的暴徒都被她如过风之境迅速撂倒,这些人身上虽有些拳脚功夫,长得也高大壮实,但落到了她手上,那只有一个被完虐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