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族老……”
崖风巫族的人双臂撑地,艰难地梗起脖子看向前方的崖风族老,他们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力量压在他们身上,他们想要反抗它,却有种会被它筋骨寸断的错觉。www..org
不能反抗!
必须顺从!
那股力量好像在如斯警告着他们。
可崖风族老偏偏不服输,他一脚压弯跪地,支杖仰起了上半身,全身肌肉都在颤抖着,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老子偏不认输!
“柏尤!”
乾族老从喉管的缝隙中急吼出一声。
霖族老听到旁边乾族老喊他,满目惶慌地与他对视一眼,顿时心中明悟:“嗯。”
两人一同张开了巫力,此刻他们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在博取一线生机,只见地面指长的草像被浇灌了生长剂一样,疯狂突长如藤条缠裹住了他们。
草球中的巫族以为自己会因此而得救,但下一秒,“砰”地一声,草球竟爆碎成榍炸散了开来,他们再也无力反抗,整个人扑倒在地,连不屈的头颅都一并重重磕在了地上。
这一刻,巫族的人的脸都是乌肝色的,血管突突爆涨,整个头都是嗡嗡在响。
尤其是三位族老,他们巫力被抽空,亦不曾幸免于狼狈不堪。
终于,巫族的人在“白马子芮”面前俯首称臣了。
看到这一幕的“白马子芮”面色虽苍白,但唇色冶红,巫蝶猖厥兴奋地飞动了起来,它们扑腾而起,成千上万,像要将天都吞噬了一般,黑暗一下降临。
她微微眯起眼眸,嘴角翘起,整个状态十分不正常,冷静中潜藏着十足的疯狂。
般若弥生全身的骨头好像被人敲碎了一样,她虚脱无力、满头大汗地被压制在地上,她瞠大了眼睛,满目慌乱,却是一阵心惊肉跳。
她无法理解,也无法相信。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力量?
为什么连巫力最强的乾族老他们都抵抗不了她?!
这根本不可能!
哪怕她得了虹池的满池虹色来洗髓,觉醒了不一样的力量,但也不可能有一日千里!
除、除非……她忽然有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猜想。
难不成……难不成她才是……
——她脸色瞬间白如死灰。
她攥紧手心,指甲死死地掐进肉里亦不自觉。
因为太过心慌意乱,她血液逆流,激发出她潜藏的巫魄之力,她此刻就像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囚徒,唯有破釜沉舟才可获得一线生机。
她咬紧了牙关,趴在地上,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双手飞速结印,拼尽全力再次催动了中在“白马子芮”体内的梦茧咒,她不能再等了,哪怕被人怀疑,她也要加速白“马子芮”的毁灭。
只见她口中念念有词,嘴角的血溢满而出,她看向“白马子芮”,看着咒纹攀爬至“白马子芮”白净无暇的脸上,紧接着,她浑身一震,十指弯曲,面露痛苦混之色。
她脑袋中的幻觉会如梦魇一样刺激着她,她本来还有二分清醒,如今只怕连现实跟幻觉都会不清楚了。
她身上的巫蝶忽然失了控制,它们暴躁地从她身上飞了起来,幻变成一只只乌鸦,那黑色的身躯一下变大,尖利的嘴与爪,直接扑杀向巫族。
般若弥生瞠大眼睛,终于失去桎梏的身躯一翻身,连不及爬起来,便蹬着腿朝后爬。
可惜,她已经没有其它手段来抵挡了,只能下意识弯臂挡住脸。
这时其它巫族的人察觉到危险,都快速组织起来,围成一团攻击这群“乌鸦”,但它们并非实体,捧打拍扇都无法触及到它们,但相反的是,它们却能实际攻击到人的身体。
那抓出的血痕,啄掉的血肉,都彰显着它们凶狠。
“保护圣主!”
崖风族老挥着铁棒跃至般若弥生身边,虽然他伤害不了黑鸦,但却能挥散它们的聚体,待它们散乱开来,又需要一定时间才能修补汇集起来。
趁着这边空隙,他们努力靠近了般若弥生,为她张开了保护网,护她安虞。
但即使这样,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他们这群人,本就遭了反噬,伤的伤,巫力几近枯竭,如今遇上这暴风雨一样的侵袭,只能咬牙磨剩最后一口气。
“白马子芮!你也是巫族的人啊!”霖族老忍不住咬牙,像忍住悲怆一样,似怒似怨道:“你当真恨吾等,欲除之而后快不成!”
“白马子芮”张开了眼,眼白处红色细蛛纹爬满,她一挥臂,黑色蝶影便将她的身影吞没化为无踪,再次闪现却已出现在了般若弥生的面前。
她要杀她!
她身上澎湃毫无掩饰的杀意如此明显,乾族老等人察觉到了,心惊胆颤,皆第一时间出现,他们一人拼死抱住了她的腿,而霖族老咬破舌尖,摧动巫力,草长如绳缠住了她的手臂。
可当“白马子芮”身上的巫蝶扑棱一飞,他们的巫力都尽数消散了。
崖风族老此时不顾身后“乌鸦”的啃噬与疼痛,一棍便挥至她脑后方。
他抖着手臂,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她是你亲妹妹!你当真要杀了她?!”
“白马子芮”脸上的斑纹像夜间盛开的乌藤,占据了她的半张脸,余下的半张干净雪肌脸与这半张被魔鬼舔舐过的脸一对比,顿时她像被分化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