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闵元启的构想,将来迟早要铸炮,加上一个千总队炮队,六门到八门甚至十门小型火炮,一个千总部两千余人,一个营三个千总部加直属人员是七千到八千人左右,这种营制闵元启感觉更加合理。
一个总兵麾下直属才两三千人,而且大多数是缺乏训练,粮饷不足,器械不精,不要说铠甲兵器盾牌弓矢等物,就算是军袍都破烂不堪的营兵炮灰。就算总兵副将级别家丁人数颇多,但也只能进行小规模的交战,靠着骑兵家丁的勇武来执行交战。
小规模的战事还好,几个将领的家丁一合,几千上万人的流寇未必是对手。对那些已经信奉黄教和红教,长期缺铁器没有锐兵和重甲的北虏,大明的九边打的也算不错,最少勉强是保持着边境线的平稳。
被骚扰是不可避免的,毕竟北虏还有骑兵的优势。
就是察哈尔的末代大汗林丹汗,其被几千女真骑兵撵的满草原逃窜时,聚集几万牧民组成的骑兵一样能叫明军狼狈不堪,大同和榆林一带被林丹汗残部骚扰袭击,明军根本无力抵御。
从以上的情况来看,闵元直的看法和见解相当正确。
厚集重兵,重营兵,轻家丁,另外一定要配给相当数量的骑兵,这样才能与游牧和田猎民族的军队相抗衡。
当然闵元直肯定没有想那么多和深远,他只是从今天的战事实际出发,事实上这就总结的相当不错了。
“元直说的很是。”闵元忠皱眉道:“只是咱们练这二十骑兵已经搜罗了附近几个百户擅长骑马的人,连骑骡子的都没有放过。咱们再去哪里,找几百号能骑马的?”
闵元直腰背挺直,目光炯炯的道:“元忠哥说的是,但事情肯定是要有难处,若是有了难处便放弃,那么眼前咱们哪得这么大的局面?我还在读书,元启哥和韩总旗应该轮换北上行漕,各位要么在漕船上,要么这春荒时节是去附近集镇,所城,县城去扛活揽工去了。各家都过的苦不堪言……”
各人脸上的神色都变得难看起来,闵元直说的是事实,但事实听了也是叫众人心生不满。
“我的意思就是……”闵元直毫无顾忌,根本不在意他人的脸色,这时人们才有所感悟,这小子不是因为自己千户之子的身份对众人进行肆无忌惮的嘲讽,而是就事论事。
“咱们不能墨守成规,现在各位身份都是百总,副百总,未来就是百户,试百户,总旗,甚至将来我们大人升上去,大伙还有可能位至副千户,千户,咱们能得到这些,还不是大人迎难而上拼杀出来的?有困难,想办法解决便是了!”
闵元启听着都笑出来,眼前的元直就人如其名,锐气十足, 刚猛直接。
不过其说的也是有理,当下闵元启笑着道:“元直说的很是,只要大宗旨是对的,就得往着这上头努力,困难一步一步解决便是。淮安朱家,我已经托了他们大批的购买战马。就算买不到上万匹,买个千多匹,够咱们组建几个骑兵总,这怕是还能做的到。另外南京和湖广那边,战马其实也不少,只要银子给的够,也能陆续买过来一些。战马不缺,下一步就得解决骑兵的问题,我的想法是,先募人,然后再挑人训练,花费数月乃至一年时间,差不多也就能在马上策马飞驰和使用骑枪戳刺了。至于更强的骑兵,确实不是一两年的功夫能训练出来的,这个问题,咱们再多想想,看看以咱们的财力和物力还有人力,能不能把骑兵用的更好一些了。”
众人一时陷入思索,不过片刻之后就都是放弃了。
骑兵这东西要么是生在大将门世家,对骑兵怎么训练,怎么运用,用什么阵列,在什么地形和气候条件下使用,以及是什么装备,这些学识都相当复杂,得从小就沉浸学习,并且在多次实战后才会得到一些真正的东西。
九边将门,擅骑战的并不少。
贺家,尤家,马家,包括蓟镇的一些将门世家,小规模的骑战之术其实都相当不错。
蓟镇和辽镇的将领,最擅长的就是带几百和一两千精骑,到草原上宿袭几千里去砍杀牧民,就算和大股的北虏骑兵遭遇,这些明军因为装备的因素也能与之一战。
缺点就是明军将领只擅长小规模骑战,面对几万人乃至十几二十万人的大规模战事,明军分散和不擅长大规模骑战的短板就会暴露无余。
哪怕就是闵元直,少年锐气,还有一些家学传承,但以大河卫这样的内镇内卫,骑战怕也只留下一些皮毛,想要真正有自己的东西,怕还是得经过多次实战的锤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