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战马买回,闵元直武官世家子弟的优势便显示出来,其骑术相当精湛,比起一般的武官和家丁还强的多,可能不光是学过骑射,而且还颇有天赋。
这是闵元启的意外之喜,骑兵队官一职便交给了闵元直,在闵元启入营之时,这个堂兄弟带着十几骑的骑兵正在校场上来回奔驰合练着,校场上腾起了大片的烟尘。
见到闵元启进来,闵元直赶紧策马赶过来,顾不得脸上满是灰尘汗水,闵元直下马先行一礼,接着便朗声道:“大人,职下听说要与海寇土匪交战了?”
“已经得到消息,还得等确认。”闵元启微微一笑,说道:“等有确切消息之后再做决断。”
闵元直赶紧抱拳道:“职下要请大人准许骑兵队出战,侧击敌两翼,以为大军主力的助力。”
“骑队训练才几天?”闵元启道:“可以观战,但不能参战,这些战马和骑兵苗子相当难得,绝不能浪掷消耗了。”
“职下以为不妥。”闵元直有些犹豫,但还是对闵元启道:“大人慎思,兵器战马将士俱是用来杀敌的,没有哪一个是宝贵的,哪一个是该浪掷消耗的。大人一直说,营兵将领把长枪手火铳手当炮灰,平时不练,战时随意丢弃,只重骑兵家丁。若大人也这般决断,与营兵将领也没有什么不同吧?”
若换了别的武官,心中对闵元启只有敬畏和信赖,当然不会对他的决断有所怀疑。闵元直入营时间较短,而且此前身份是千户世子,在族中地位比闵元启还要高一些,虽然对这位堂兄充满佩服之情,但并不似闵元忠等人那样十足的敬畏,是以能够侃侃而谈,将自己所思所想和盘托出。
“可以上战场,用不用,怎么用,到时候自有军令。”闵元启先说了一句,见闵元直还想再争,当下便训斥道:“有意见可以说,上官做了决定便遵照执行,这是我第三百户旗军军法条例写明了的,闵元直你没有上过军法条例课?”
“是,职下明白了。”
闵元直倒也干脆,退后一步,挺胸立正,表示遵守军令,只是下巴微抬,显然还并不是那么服气。
闵元启摇头一笑,只要闵元直依军令行事,礼节上头倒不必和这小子太过较真。
在闵元启进入签押房后,韩森,闵元忠,闵元金,高存诚,杨志晋等人亦是先后赶到。副百总和旗队长级别的,则是分别带队在各自营房中整理铠甲,行军装具,兵器等随身携带之物,随时待命出发。
“此次估计敌人在淮河北五六十里地方,大约是秦山岛南侧数十里外。”闵元忠身为中军官,对众人通报道:“具体的方位,人数,装备等情报还未送回,咱们要继续等消息。”
闵元金哼了一声,说道:“梁世发若不能打探清楚,就是有负大人所托。”
“梁世发及时发现敌人细作和判断出大体方位,提前预警报讯,已经做的不错了。”杨志晋笑道:“换了咱们去做,未必就做的更好。”
“距离较远。”高存诚对闵元启道:“大人,咱们的骡驴还是太少了。”
上次朱万春送军马过来时,也随之带来了几十头毛驴和骡子,毛驴价格便宜,成年的健壮公驴不过三两银一头,骡子价格稍贵些,也贵不到哪去。和十几二十两一匹的战马相比,价格确实相对低廉。
这还是在两淮地方,换了北方九边地方,驴骡的价格还要便宜些。九边地方与蒙古经常贸易,虽然朝廷就在开马市的时候购入大量马匹,但民间的贸易却一直不停,蒙古人的马匹也并不全是上等战马,中等马和下等杂马的价格也并不贵,而且北虏贫苦又嗜酒,有时候几坛子酸菜和一大包茶砖,或是几罐子好酒就能换一匹杂马,骡子和毛驴的价格自然便是更低了。
现在营中有二十匹战马,骡驴有三十多头,前几天行军拉练之时骡驴也随队,携带一些硝石硫磺子药和军粮药材帐篷等补给,不过四百多人三十多头骡驴的配给肯定是不够。
闵元启看过一些资料,按唐朝府军的标准,十余个府军就要带马匹或骡子,毛驴六头,用来装全队的粮食,铠甲,工具,帐篷等等,唐初府军能征伐北庭,西域等万里之远,不管是军械装备和生活装备差一点均是不行。四百多人的旗军,按十人六马的标准,最少得二百四十匹杂马或毛驴骡子,现在真是差的远了。
若几十里百里左右的行军,来回可能几天时间,辎重兵器铠甲粮食工具非得大量携带不可,眼前的这些运力储备,相差实在太远了。
“多带军械,粮食和帐篷,锅灶之类便不带了。”闵元启有些无奈的道:“带些银钱,可沿途从附近百户和民户村落购买。”
“是,大人。”
闵元金抱拳答应着,脸上也有些无奈之色。
他这个军需官是兼任,其实梁世发更适合,兼任做的不好,估计要被底下的旗军们埋怨,就是武官们怕也不乏微词,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勉力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