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壮哉,我总是想到这儿;一时感慨万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给他白天岛也倒上了一杯酒,我说:『明天的事情,就交给明天的你去考虑吧;现在你还活著,不必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我也曾像你这样,当时我是孤儿;我过著孤零浪荡的生活。感觉自己一无所有。但是一眨眼,那种时光就已经过去十几年了。那些明明却好像昨天发生的事情,你不觉得会离你越来越远吗?』
他给了我这个面子,和我碰杯;两人把酒喝完,他说:『事情就在眼前发生,我怎么能忘记呢?』
我:『事情是发生于现在,但不是发生在将来;很快就会成为过去。或许你身在痛苦里,或许你还不知去向;你很迷茫,四顾茫然。这时候不妨去看看那些已然经历过的人吧,他们的遭遇对你会有一些用处;至于你能不能挺过去,那还是由你自己决定。养著自己的妹妹或许很不容易,像你这样要把她们赎回来也很困难;但是,什么也不管的话;几十年后,你要如何看待自己呢?』
他叹息说:『没有那一天了。』
我说:『有,你的妹妹会活到曾经那一天;曾经认识你的人也会。你让他们如何看待你?如果经历十几年的痛苦,你竟然初心不改;一路走到了终点。到那时候,你可以找回当初的自己了。旁边的人看见你,也会恍然大悟的发觉过来。他不敢相信你和过去一样,值得怀念的人和事物一点也没有变。这就是记忆中最好的那一份心境。你要放弃,还是要继续自弹自唱呢?』
他:『…………』
终究,他是释然了;把酒喝完。将匕首愤怒的插进木桌里。
『直到我找回妹妹的那一天,这把刀会插在你的身上;以我的憎恨为理由,身为敌人;你却这样施与帮助,你不知道吗?同情敌人才是令敌人感到最屈辱的事情,你这个杀人诛心的家伙。你这样杀死你的对手,不就成了绝对正義的那一类人了吗?』
我说:『世间不需要正義,假如人们忘记它的存在;这里才是真正的安乐乡。一个不停有人自称正義,不断有人呼唤正義降临的地方必然是邪恶肆虐的。也就是说,把正義存在感发扬到极限;有人以此大做文章的世界本身也最邪恶;他们利用正義对邪恶执行毫无人性,甚至惨无人道的凶残报复。有时候干脆将邪恶一律碎尸万段。所以,我宁愿当恶徒也不当正義的使者。而且,我不认为你是我的敌人。』
他冷哼一声,阴沉著脸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