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肯定有……”
“在这儿。”林燫从箱盖反面摸出一个格子,里面装着五根蜡烛和两根备用的毛笔。
哪里是考箱,简直是百宝箱,林庭机心里刚转过这个念头就呸呸呸,百宝箱,还杜十娘呢!
林燫凑到近处,轻声道:“钱家酒楼卖的最贵的也不如这个,只怕是随园所出,还真贴上来了……”
“算了,算了。”林庭机喟然一叹,“无论此次中不中,都不能让他留在京中。”
二月初九,嘉靖三十八年己未科会试正式开始,朝气蓬勃的年轻士子,沉稳有度的中年举人,还有须发皆白的老举人,汇集一堂。
会试主考官是礼部尚书吴山,点十八名资深翰林为同考官,如刑部侍郎董份,礼部侍郎袁炜,太常寺少卿李春芳,国子监司业张居正,日讲官潘晟、唐汝楫均在其列,虽任朝职,但仍是翰林。
二月十八日,恰逢大雨,徐渭早早回了随园,孙鑨已然安排了护卫去接人,很快,精疲力尽的三人被接了回来,随便吃了点东西倒头就睡。
“还不错。”徐渭看了三人出场后誊写的八股,“如若无污处,无犯讳,约莫七八成的把握。”
钱铮对陆树德颇为关心,虽然年纪相差大,但那是他妻子的叔叔,“与成稍差了点。”
“但如若上榜,说不定能选庶吉士,毕竟未满二十。”孙鑨笑道:“对了,世叔,听闻闽地大胜?”
钱铮笑了笑,“文和消息倒是灵通,今日午后才收到奏报。”
“是君泽午时提及的。”
“噢噢,吴君泽在兵部颇得少司马重视。”钱铮点头道:“台州指挥使葛浩率战船近百,兵丁两千,南下入闽,与福建总兵戚元敬汇合,连战连胜,斩杀倭寇千余,收复岛屿十余座。”
徐渭啧啧道:“展才在镇海耗费心血,修建战船,还真有用武之地。”
其实徐渭是不太赞成钱渊打造水师的,太耗费银子了。
“兵部流传消息,浙江水师,一船有火炮十余门,靠近岛屿,同时开炮,声震如雷,糜烂数里,倭寇溃散不敢挡。”孙鑨摇头道:“君泽已然写信南下……此等利器,兵部也想要啊,今年北边俺答只怕还要来闹腾。”
钱铮突然开口道:“其实今天通政司快放衙的时候,还接到一份军报,一份弹劾奏章,江西巡按耿定向上奏,闽赣总督胡汝贞剿贼失利,贼首张琏于吉安府、赣州府、南安府交界处设伏,江西副总兵刘显、平江伯陈圭遭伏击,大败,将校战死十余名,损兵三千。”
顿了顿,钱铮继续说:“至于弹劾奏章,内容差不多,是江西巡抚赵大洲所递。”
正说话间,吴兑进来了,听了这话苦笑道:“只怕江西贼势再起,说起来京中都赞展才眼光老辣,果然如此。”
徐渭忍不住笑着指指吴兑,“如此吹嘘,君泽也善谑。”
外间都说钱渊眼光老辣……原因就是随园中这十多名进士,虽然入仕不过三年,但大都名声鹊起,颇有政绩。
吴兑也忍不住笑,“展才曾言,刘显此人,胜未必能大胜,败必然大败,此次就是刘显冒进,遭伏击后又难以整军,最终溃散而逃,平江伯陈圭麾下亦被冲乱阵脚。”
徐渭皱眉道:“南赣总兵俞大猷,参将戚继美呢?”
“这就是为何说展才眼光老辣的缘由了。”吴兑耸耸肩,“俞志辅、戚继美都被留在后军。”
“弃而不用?”孙鑨声音尖锐起来,“展才曾斥绩溪量窄。”
呃,得益于随园的宣传,胡宗宪如今给京官的印象,除了攀附严党陆续出任浙直总督、闽赣总督外,最显著的特点就是钱渊的那句评价。
量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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