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参将骁勇善战,一个人就能杀败数百倭寇,还要你们这些亲兵做什么?”
“只知道拿刀砍脑袋,做个刽子手倒是够格,放到军中,把总都差的多了!”
钱渊忍不住笑了,嘉靖三十四年,张三在京中松江会馆门口被徐璠连续扇了两个巴掌,为此钱渊和徐璠闹了一场,事后私下训斥张三,在外面你挺直了腰杆子,被给少爷我丢人。
不过这话也太尖酸刻薄了,说起来张三有以下犯上的嫌疑,不过说起以下犯上,刘显那些亲兵比张三更过分。
刘显看上去怒发冲冠,斜眼看见钱渊面带笑意,只能高声喝骂张三,亲兵们纷纷涌上去就要动手,那边张三毫不示弱,身后兵丁举步向前,虽然没有持刀拿枪,但整齐的队列散发的凛冽,让亲兵们脚步一顿。
正好让出路了,钱渊懒得理会他们,径直入了府衙,满腹心事,哪里有管这种破事的闲情雅致。
府衙内空空如也,梅守德一早就带着手下忙开了,最重要的是城防,各种防具都需要补充,倒塌的城墙需要重砌,城外诸多难民,还要开设粥棚赈灾。
钱渊去各处转了圈,梅守德在这方面做得倒是不错,又有本地大户出面,顺利的很,就是倒塌的城墙有点难办。
“去年大战被倭寇推倒,其实去年初就有点不稳了。”梅守德一副懊悔的神情,“今年重修城墙,是……”
“几番转手,是陶家揽下的。”一旁的刘捕头小声解释道:“那次陶家被抄,府尹大人让工匠查看,发现陶家用工减料,才决定推倒重修,结果还没完工倭寇就来了。”
钱渊低头看了眼地上散落的木料,不禁摇摇头,其实有这么个缺口对守城来说未必一定是坏事,完全可以布成一个让倭寇不停流血的圈套,可惜刘显只知道立栅栏抵挡倭寇的进攻。
“缺银子,还是缺人手?”钱渊随口问,心里盘算括苍山那边改制的虎蹲炮倒是放在这儿挺合适的。
梅守德大喜,“展才,这次要拜托你……”
“宛溪先生别急,不管是缺银子还是缺人手,晚辈都无能为力。”钱渊似笑非笑道:“但必须尽快完工,一旦倭寇复来……”
这时候,有兵丁疾奔而来。
“少爷,军报。”来人以前也是钱家护卫,虽然入军,但还是用少爷的称呼,“西兴运河已通畅无阻,今日晨间,浙江巡抚吴大人突袭,白莲教徒一触即溃,倭寇被焚毁三艘沙船后弃船向南逃窜。”
“好消息接二连三啊。”梅守德手捋长须,“昨日展才相援,今日惟锡大胜。”
戚继美在一旁摇头道:“只怕是昨日倭寇败绩传过去,今日西兴运河上的倭寇没了战意。”
“向西去……”钱渊在心里估算了下,这股倭寇应该只是散兵游勇,不过到处逃窜倒是能派的上用场。
丢下梅守德,钱渊和戚继美回到府衙细细盘问,吴百朋清晨出兵,六百精锐乘船进击,破其前阵,放火烧船,敌军立时大乱崩溃,溺死者不计其数,倒是躲在后面的数百倭寇早早逃窜。
“俘虏六百?”戚继美迟疑道:“从嘉兴府逃窜到绍兴府的白莲教徒应该只有四百余人。”
“定有不少绍兴本地百姓。”钱渊转头吩咐,“让俘虏找人作保,将百姓和白莲教徒分开,杀良冒功我可是做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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