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六章 都上房了(1 / 2)

 脸谱下的大明正文卷第两百一十六章都上房了昏黄的烛光在床边的桌案上跳动,不大的卧室里弥漫着刺鼻的药味。

似乎做了个长长的梦,似乎见到了自己出生百日不到就过世的父亲,他面目模糊不清,似乎和画像上并不太像。

被逐出家门的生母,延绵病榻数年之久还是撒手人寰的嫡母,还有看似严厉实则大度的长兄,刻薄的嫂子……

一连串的人影在徐渭脑海中闪现,早早过世的妻子,画舫上的龙溪公,高谈阔论的沈青霞,最后出现的是将他一脚从松明山上踢下去的那位松江秀才。

恍恍惚惚间,徐渭努力睁开眼,侧头看见床边的桌案边,一个身影懒散的靠在太师椅上,在烛光中,一动不动的他等了很久。

“展才……”

“据说文衡山病重,年迈八十还没考中举人。”钱渊坐在那没动,“文长兄才过而立之年,而至于此?”

徐渭脸上愈发苦涩,他一方面看不起那些只靠着八股就能身登高位的士子,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在八股这个泥潭中拼命挣扎。

“好好养病……”

“没用了。”徐渭靠在床头喘了几口气,“他们都用激将法了……你都知道了?”

“如果你问的是将生母托付,我是知道了。”钱渊起身将太师椅搬到床边,施施然坐下才慢条斯理的说:“我刚到,他们想让我也来激激将,但我拒绝了。”

卧室内外都陷入了沉默,门外的陈有年、王寅以及田德惠都有点摸不着脑袋。

良久后,钱渊才打破了沉默,“我是真的看不起你。”

徐渭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勉强抬手摆了摆,“领情了,想必是他们拜托你的。”

钱渊面无表情的接着说:“你以为你人生坎坷,克夫克母,克兄克妻。”

“我父亲、叔父几十年前几乎被华亭钱氏扫地出门,族亲断绝,父亲、兄长惨死,去年商讨婚事,结果还没谈妥,那女子就撒手人寰……”

“你以为你品行高洁,骂骂严嵩就算得上品行高洁了?”

“隔着几千里骂骂严嵩,只能显得你徐文长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隔空骂人出气。”

“至少沈青霞还有胆子上书死劾严分宜,你能做什么?”

“你看看我,再看看你自己。”

“你我都被称为东南俊杰,家中都有变故,你虽然才高八斗但性情乖张,而我钱展才嘉定、崇德、华亭、临平山四战,又替双江公出谋划策,于国有功。”

徐渭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渐渐有神起来。

的确如此,徐渭目前的名字主要集中在书画、诗文上,这让他拥有极高的名气,但却没有如钱渊一般极高的名望。

在南京应考士子多对钱渊诋毁的时候,杭州城不管是高门大户、士林中人、应考士子,还是普通百姓,都为钱渊不平叫屈。

钱渊的脸上依旧平静如水,但心里有点打鼓,这个时代上到皇帝阁老,下到普通士子文人,都对身后名极为重视。

去年钱渊送别张经,说出的那番话让这位前浙直总督心潮澎湃。

但徐渭似乎没什么反应,这药下的还不够猛啊!

暗地里咬咬牙,钱渊决定丢个炸弹出去。

“但是让我疑惑的是,为什么你要将生母托付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