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拳头,大如人头的铁球,散落在坑坑洼洼的山坡上。
血肉残肢铺了一地,无数重伤的军兵在其中哀嚎惨叫。
有那侥幸擦破皮的军兵,趴在地上抱着脑袋瑟瑟发抖,即便炮击已经停止,仍然不敢起来。
当发现趴到在地可以躲避炮弹时,所有军兵都无师自通,立刻趴在地上。
只是炮击容易熬过去,胆怯却压不下去。
方杰提着腰刀到了外面时,只有廖廖三二十兵将在整理木石,收拾兵器弓弩。
余者,都被吓破了胆。
甚至有十余个,痴痴傻傻,四处乱走,已然被吓没了神智。
“都起来,准备滚石!”
见有军兵任然抱头不动,方杰大怒,连刀带鞘抽了过去。
待官军到了半山腰时,仅有三百余军兵起来,准备迎敌。
十停中只剩一停不到,五千余大军剩余三百余,直让方杰心头滴血,也让他心寒不已。
这般战损,如何能够抵挡官军?
山脚下,赵桓看着上面稀稀拉拉的叛军,不由笑道:“这炮击效果,出乎预料之外的好啊!”
“陛下切莫高兴太早。”刘子翼道:“那贼军兵丁以土堡为核心,队形紧密,实在是有利于火器发挥威力,因此才有如此战果。
说到底,还是第一次接触火器,吃了大亏罢了。
若其详细考虑,即便不挖壕沟,只以疏散阵型,也不会伤亡如此惨重。”
赵桓微微颌首,笑道:“初次大规模炮击,南军如何能有防备?待其想出应对之法,不知已经吃了几轮炮击了。”
学习是要付出代价的,要么是汗水,要么是血水。
显然,南军上下暂时没空用汗水换对策,只得从血水中总结教训了。
此时,山顶上军兵已经准备就绪。
兵器就插在身前的地上,哪怕弓弩也是搁置一边,都各自看着面前的石头。
“都有~”方杰大喝道:“落石!”
“放~”
“兄弟们,报仇的时候来到了!”
“砸死狗官兵!”
纷乱的呼喝中,南军或抱或推,把石头丢了下去。
骨碌碌~
一时间,三百余颗人头大小的石头,连蹦带跳地向下滚落。
卞祥瞧见,大喝道:“落盾,固守!”
啍地一声,前两排众盾手齐刷刷地放下铁制巨盾。
左右盾牌相连,严丝合缝,毫无一丝破绽。
盾牌放下,左右有挂上锁钩,再把后面的两根撑杆放下。
瞬时间,两排钢铁城墙出现在半山腰上。
砰~砰~砰~
当盾牌手缩好身体的时候,落石终于砸落,钢铁城墙立刻动摇起来。
只是人头大的石头,打在人身上自然是筋断骨折,对盾墙还是不够。
砰~
一块石头砸在第一道盾墙上,直接被弹起,划过一道弧线飞跃了盾墙,又砸在第二道上,动静不小,效果全无。
即便偶尔有飞跃第二道盾墙的,也没了力道,轻易便可挑开。
啊~
一声惨叫,一个军兵抱着大腿惨叫不迭。
原来,他太过大意,未曾缩在后面,而是坐在盾牌后面,正把腿露给了飞石。
其他原因伤亡的,也有七八个。
见飞石滚落下时,盾墙岿然不动,方杰又惊又怒,喝道:“来啊,镭木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