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从马上坠落的家丁,双手捧着腹部,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哀号,模样痛苦已极,吴三桂和部下急忙下马上前察看,他也不懂医术,根本不知道这家丁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斌分开众人上前,见那家丁手捧着的地方,他稍稍知道一些,估计这人是得了急性盲肠炎,他又不能明说,只能含糊地说道:“小人略懂一些医术,看这位大人的样子,只怕无法再上马作战了。”
吴三桂顿时大急,原来他为救父亲,又只有二十名家丁,为了确保成功,他在左右各置一将领,自己居中,分十八人为两翼冲阵,阵型浑然一体,断断不可缺少一人。此时出现这样的突发情况,势必使自己陷于极大的被动境地。
“罢了,纵然阵型不整也要将父亲救出!”吴三桂咬着牙齿说道。
正当他翻身上马之机,鬼使神差一般,他忽然对朱斌说道:“朱斌,你可曾习过拳脚?”
朱斌马上猜到了他的用意,若说没有学过,看自己强壮的体魄,再加上现在又是在乱世之中,民风彪悍的辽东之地,未免说出来没人会相信。他苦笑着点了点头:“小人在家乡也略略学过,只是,只是长久不用,只怕显得生疏了……”
吴三桂顿时大喜:“兄弟,我此前去乃是救我父亲,我的马队阵型中少了一人,你若肯助我,他日吴三桂必然不敢忘记你的恩情!”
朱斌哭笑不得,自己好好的居然招惹上了这么危险的事情,打仗岂是弄了玩的,自己好好的和这吴三桂套什么交情。正想拒绝,忽然看到吴三桂眼睛了闪过了一丝杀机,好汉不吃眼前亏,朱斌硬着头皮说道:“既蒙将军错爱,朱斌敢不尽心尽力。”
反正他心里打定了主意,一会自己远远落在后面,若是看到情况不妙,当时扭头就跑,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吴三桂仰天大笑:“好,兄弟你义薄云天,吴三桂铭记于心!”
朱斌胆战心惊的爬上了战马,总算在自己的训练里也有马术这一块,这时,他看到吴三桂又下得马来,抽出了那个患病家丁的腰刀,看了一会,忽然猛力一刀挥下,那家丁顿时惨呼一声气力绝。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却看到吴三桂淡淡地将腰刀抛给了朱斌,淡淡地说道:“他若落到敌人手里,生不如死,我先给他一个痛快!”
朱斌心里打了个寒战,这吴三桂小小年纪,已经如此心狠手辣,不过想来做大事者,也都和他一个样子吧。又听到吴三桂冷声说道:
“此次前去冲营,你我弟兄生还几率极小,有可能全部葬身于敌营,怕死的现在就可以离开,吴三桂绝不勉强你们。但若能成功将我父亲救出,他日吴三桂与诸位富贵同享!”
骑士们沉默了下来,其实不用吴三桂说,他们也都知道以二十个人前去冲击敌营,和羊入虎口完全没有区别。不过他们从小都是在吴家长大的,生是吴家的人,死是吴家的鬼,今天就把这条命还给了吴家吧。
一个领头的家丁默默地说道:“出发吧,少爷,老爷还在那等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