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嗯了一声。又道:“老窦那里还顺利吗?
“他能有啥事,早带着车队走了!”徐世绩一指前面:“前面怎么着了?要不是咱们没穿军服,真想过去看看!”
苏定方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兵,个个都是平民打扮,外加满脸漆黑。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就说咱们乔装打扮,想混入流寇当中给他们致命一击。至于脸上的黑灰。擦擦不就干净了,就算擦不干净,说成是救火时弄上去地不就得了嘛!”
他抬抬下巴,指向还冒着烟儿地银库。“这场大火可都是咱们救灭的,咱们立了大功啊!”
徐世绩哈哈大笑。摇头道:“你这么说不见得会有人相信啊!”
“只要侯爷相信,然后让陈王那小孩子也相信,就足够了!其他人算什么东西,就算他们不信,又能怎地?”苏定方一摆手,道:“走,咱们慢慢过去,到宫外瞧热闹去!”
两支军队汇合,慢慢向承天门开去,这时候的士兵都知道被长官拉上了贼船,成了从犯,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和长官一路走到底了!
李勒已然赶到宫门,他仍抱着杨 ,两人一起往外面看,此时天光已亮,看得倒也清楚。只见广场上那三支军队还在打,不过叫喊声已然减弱,士兵们都疲惫不堪,再象刚开始那样大砍大杀,已然不可能。
放眼望去,李勒忍不住咧嘴呲牙,有没有搞错,自己担了一晚上地心,深怕苏定方他们出事,可现在往外面看去,打起来的竟是府军和宫廷侍卫,这是怎么话说的?
有府军将领着急地道:“侯爷,咱们派人出去支援一下陈将军吧,我看他快支持不住了!”
李勒摇了摇头,道:“静观其变,咱们再等等,要做到不出手则 己,出手则必胜!”说着拍了拍怀中的杨 ,问道:“殿下,我说得对吧?”
出乎人意料地,杨 竟然没有被外面的血腥和尸体吓坏,反而很有“小将之风”地点头道:“对呀,一定要打赢!宇文叔叔,要不然你亲自出去打吧,我想看你打仗!”
李勒忙道:“等一会儿,等一会儿我就出去!”在没搞清楚事情之前,想让他本人出去,那是做梦!反正不管别人怎么急,他就是不肯派兵出去支援!
又过了一段时间,苏定方和徐世绩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广场的边缘,列队站好,把整个承天街堵得严严实实,看着前面地战场,兵将们指指点点,口水乱飞地大发议论,却是谁也不肯上来帮忙,他们也不知道该帮谁啊!
宫墙上的将领们指着苏定方等人,对李勒说道:“侯爷,那些人不是你的队伍吗?”
直到现在,李勒才露出笑容,他当然也看到苏定方徐世绩他们了,这可当真有趣,闹事的站在一旁看热闹,管事的却打得血流满地,天底下的事儿可真是说不清啊!
见手下平安,他心头一松,立马儿叫道:“兄弟们,要给叛乱的人最后一击,将他们镇压下去!开宫门,冲——锋!”把右手举起,宝剑平伸向前,摆足了领军大将的姿势!
怀中地杨 也学着他的样子,举起了手,叫道:“冲——锋!”
呜呜的号角声随即响起,宫内士兵养精蓄锐,这时精力充沛,齐声发喊,下了宫墙蜂拥而出,向陈春安的军队杀去!
李勒下地命令模糊不清,他可没说叛乱的是哪方,只说平叛而已!可府兵们冲杀出去,却不可能帮陈春安地,他们只会帮自己的上司陈 化!
喊杀声顷刻大作,生力军终于来了,陈化一屁股坐在地上,终于坚持不住了,心中不住地怪李勒,怎么到现在才派人出来呀,我差点就交待在这里了!
宫内府兵一冲出来,战斗情况立即倒转,侍卫们和乡勇本来就累得打不动了,突然遇到这么多生猛的府兵,当即就被击溃,四下奔逃,有的人干脆就跪地投降了!
陈春安眼望着军队被打败,他看了看地上弟弟的尸体,心想:“如此血海深仇,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这些后来的人想必和仇人是一伙 的,我如被抓,怕也是凶多吉少!”他双赤红地看向远处的陈化,非杀了他不可!
可此时要冲过去砍人,怕是到不了地方,就得反被人砍了!陈春安也不笨,为报大仇,他直接往地上一躺,躲在尸体堆里装死!
一通砍杀,战斗没到一顿饭功夫就结束了,府兵大获全胜,不但杀死了大批侍卫和乡勇,还把剩下的三百多人尽数俘虏!
宫门上方欢呼声响成一片,李勒大声道:“殿下,看明白了吧,这就是用兵之道!我先让人将叛军拖疲,然后让生力军一鼓作气地冲出 去,将叛军打败,这就叫做最后一击!”
杨 也是大感兴奋,鼓着小手叫道:“最后一击,最后一击!宇文叔叔,你是孙子!”
李勒脸一绿,忙道:“是孙子兵法的传人!”
广场上的高级将领纷纷下马,向宫门口走来,想要进宫见杨 和李勒!
这时,忽然长街南端有人高声叫道:“怎么啦,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啦?”竟然是刘呈光跑来了!
李勒心想:“好么,仗打完了,刘老兄才跑来,还真会计算时间 啊,满有首长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