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诏只身一人出了府尹署,往何峘三人寄住的旅馆去。行至中途,他又改了主意,决定先回桂树园子,再去那里看一看,想着或许能有新的发现。</p>
.....</p>
桂园里,薛元诏沿着湖岸碎步慢走。脚旁的湖岸近乎与水平齐。湖水清澈,湖岸水浅,站在岸上,可以清晰瞧见水下的淤泥。</p>
一阵后他又走到湖中的石桥。石桥的左右两侧并无阑干,只是沿着边缘砌了一线青砖。青砖约有拳高。他走到桥的边缘,俯身看一眼桥下。桥下的湖水,深得不见底。</p>
他站在桥上,驻足良久,凝视着面前的宽湖。</p>
.....</p>
出了桂园,他直奔旅馆。先单独找到了何峘。</p>
“平日里,沈峳谌其人,如何?”何峘的房间里,薛元诏与何峘对向站着。</p>
何峘单独面对薛元诏,显得有些拘谨局促。“官人的意思是?”他小心翼翼问道。</p>
“我是说,平日里,他像个自裁的人么?”</p>
“并不像。”何峘听明白了。</p>
“那他是个愁苦不堪的人么?”</p>
“也不是.....”</p>
“那他平日里,是否担忧科考不中?”</p>
“也没有,”何峘回答道:“事实上,他对自己上榜,倒是颇有自信.....官人还是坐着问吧。”何峘抬手示意一旁桌子前的木凳,再俯身收理桌上的书本。</p>
正拿起一本书,一张纸从书中掉了出来,落到地上。</p>
何峘跟着将纸捡起。薛元诏撇眼一看,纸上写有字句。</p>
“这是什么?”薛元诏指着何峘手中的纸。</p>
“这是沈兄的赠诗。”何峘一面回答,一面将纸递给薛元诏。</p>
薛元诏接过了纸。这是一张宣纸,裁得方正,有手掌大小。纸上是一首七言绝句,落字工正。“赠你的诗?”</p>
“是。沈兄平日好作诗句.....”</p>
“作诗?赠你?”</p>
“是。”</p>
“只赠了你?”</p>
“也赠了龚兄。”</p>
“如此来看,这个沈峳谌,真是对自己的学问十足自信呐.....”</p>
“在他看来,我们三人里,只有他一人可以上榜.....”</p>
“他真.....这么说?”</p>
“倒也没有。他只是常说,我与龚兄,遇事顾前顾后,不比他旷达,科考难中.....言下之意,便是.....”</p>
“这跟科考有何关系?”薛元诏就着桌前的木凳坐了:“你再将,昨日街上,你我撞见之后,一直到今日早间的所有事情,详尽讲一遍。不要遗漏任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