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对倭人的毛遂自荐,龚紫轩却显得兴致索然。在龚紫轩看来倭国的军队削弱到越小越对中华朝有利。因此朝廷方面是绝对不会给倭人任何在军事方面出头的机会的。之所以让德川幕府参与朝鲜的事,也只不过是想让倭人配合演出一出戏而已。当然这场戏不是演给女皇看的,而是演给国会看的。因为现在的中华朝对朝鲜早已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而这东风就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可以诏告天下的理由。想到这里龚紫轩淡然地回应道:“天朝只是想教训一下李朝而已,不必劳师动众。”
本来想竭力讨好的鹰司信房却不想在龚紫轩那里碰到了这么一个软钉子。不过倭人向来“皮厚”。虽然记仇,但在表面上总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因此此时的鹰司信房只是唯诺着想龚紫轩叩首道:“天朝大军威武盖世,自然是用不着吾等荒野小国前来拖后腿。钦差大人放心,小人等一定不会让天朝失望的。”
话说这边鹰司信房在驿馆之中信誓旦旦地想龚紫轩做了保证,那边中华国会方面亦在忙着为两日后即将举行地那场御前献贡做着准备。就连之前一直都在忙于为皇子上课的陈邦彦也抽出时间与王夫之等人商讨起来。
“而农啊,看来你们这次准备得可真充分啊。”手持老花眼镜的陈邦彦看着手中字体清秀的报告连连点头道。在他看了国会这次准备的规模丝毫不亚于开幕那会儿。当然有女皇驾临,任何人都不敢有照次的。
“议长过奖了,这还是国会第一次置办如此重要的仪式,学生等怕会出纰漏,故而,还得请议长多多指教。”王夫之谦逊地说道。
“是啊,往常女皇陛下都是在金銮殿接见外国使节地。这次朝廷突然安排倭使在文渊阁向陛下献贡。老实说,我等还真怕到时候会出洋相呢。”来至山西地乔承云讪讪地说道。事实上,大多数国会议员的反映都与乔承云差不多。须知在历次国会上,女皇几乎都不参加。而这一次女皇不仅会亲自驾临文渊阁,届时包括欧洲诸国在内的诸多使节都会到场观摩。面对如此架势,也难怪乔承云等来至地方上国会议员会如此紧张了。
眼见乔承云等人脸上满是兴奋与惶恐交织的复杂表情。陈邦彦不由得摘下了金丝镶边的老花镜宽声安慰道:“乔议员不必如此紧张,朝廷之所以选择在国会举行献贡仪式就是为了向天下百姓展示我朝勇士的战功,向世界各国彰显我朝的威严与宽厚。我等届时只要象平日里开会时那样就行了。”
像平日里开会那样?乔承云听罢不由得与周围的其他几个议员面面相窥了一下。心想,难道届时交头接耳,咳嗽打嗝也行?显然,这位陈阁老的安慰并没有让乔承云等人放下多少心。不过他们在表面上还是附和着点了点头。见此情景,一旁的王夫之当下便将话题一转响陈邦彦问道:“那议长,您认为还有什么需要更改的吗?”
“恩,依老夫看这样已经差不多了,只不过最好还是将哪些个外国使节安排在靠近女皇的位置上,这样一来即便于他们观看学习我天朝的礼仪,也能让他们感受到国会众志成城的气势。”陈邦彦想了一下建议道。
“议长所言甚是,学生等会儿就去重新安排去。”王夫之听罢谦逊的点头道。
“这么说,如果按照这上面所写的去做,吾等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了吧?”一个中年议员略带迟疑地问道。而坐在他周围的几个议员也跟着关切的问道:“是啊,议长。您是阁老,这种事还是您最有经验了。”
面对众人底气不足的询问,陈邦彦不禁在心中为之莞尔。显而易见,相比倭国供品,秦津的获得,以及《长崎条约》上的诸多条款,国会议员们似乎对自己的面子更为关注一些。自打陈邦彦进来以后,众人便不断地询问其有关朝堂礼节的问题,而不是朝廷这次究竟能从倭国身上得到什么好处。甚至还有人问陈邦彦自己那天究竟该穿黑色的鞋子还是青色的鞋子。显然在身着长衫的情况下,鞋子是什么颜色并不会引起什么国际注意。然而,在场的国会议员们可不会这么认为。相比有女皇参加的开幕式,多国使节的到来更让这些议员感到紧张。因为他们认为到时候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瞩目。万一做出了什么有违礼节的举动,那可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或许自己的丑态会被哪些红毛夷传到千里之外也不一定。
于是明白了众人想法的陈邦彦当下便和蔼地微笑道:“依老夫的经验,国会地安排十分得体有礼。诸位到时候只要衣着整洁,举止有礼,就足以向那些外夷展示我天朝礼仪之邦的风范了。
“是啊,国会之地本来就是讨论社稷民生的地方,吾等要向外夷展示的是中华的风度,而非财富。所以诸位到时候一切从简就行了。”王夫之跟着点头道。在他看来无论国会平日里有多么的势利好斗,在外人面前都应该保持一种彬彬有礼的君子风度。他可不希望看到那一天一些个商人出身的议员为彰显自己的财富,穿金带银,弄出一副爆发户的模样。这样岂不是要贻笔大方?然而王夫之却并不知晓,在讲究实力的西方人眼中东西的礼节只不过是满足他们猎奇心理的一些个小插曲而已。真正能让他们感到压力的恰恰就是那些“爆发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