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日王罡得了陈子龙与朱舜水的点拨,回府之后自是辗转反侧了整整一夜。他虽然是意会了陈、朱两人有关朝廷日后将会将重点摆放在战事上的暗示。但两人也同时表示此事由军部管辖,他们也是爱莫能助。那如何能搭上军部这条线呢?抱着这样的困扰,王罡最终选择了置身前往陆军尚书府去拜访一下即将卸任的张尚书。因为他始终觉得张煌言的主动退出事有蹊跷。他更想探听女皇究竟向张煌言说了些什么,能让这位而立之年的陆军尚书主动提出卸任。
由于此次东林党在内阁席位上受了很大的挫折,而张煌言又偏偏在这个时候主动表示不会加入下一届内阁。正所谓人一走茶就凉,这些日子的张府看上去显得冷清异常也就不足为奇了。因而一大清早,当王罡那量镶金嵌玉的私家马车停在张府门口时,可让张府的管家着实大吃了一惊。却见他赶紧快步上前,抱了个长揖,唱喏道:“王副会长早。”
“张管家好。”王罡客套的回了一个礼道:“请问张尚书在府上吧?”
“王大人,请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老爷。”张管家一听对方是来找自己老爷的,当即便不敢怠慢地转身入府通报去了。
而借着这个档口,王罡则绕有兴趣打量了一番张府上下。算起来这张煌言出任陆军尚书也已有五年了。可是眼前的张府却实在难以让人把它同陆军尚书的府邸联系在一起。据王罡所知,陆军部虽不似海军部那般财源广进,但也绝不是什么清水衙门。至少以张煌言的收入决不济会过得如此朴素。不过王罡也曾有过耳闻,知道这位张尚书对自家人虽“吝啬”,但对他人却异常的大方。据说他一直以来都在向善堂捐资以帮助那些因战乱失去双亲的孤儿和无家可归者。因而绕是王罡这种见多识广的人对这位张尚书也不得不写个“服”字。
“王副会长,我家老爷有请。”张管家恭敬的声音打断了王罡的思绪。却见他当即客气的拱手道:“那就有劳张管家带路了。”
王罡说罢,便在张官家的引领之下绕过照壁,穿过客堂,再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来到了张府的书房之外。身着八团缎直缀的王罡才踏进了院子,一抬头便看见一身青色长袍的张煌言已然站在了门口。于是他当即便三步并做两步上前谦恭的行礼道:“张大人好。这么早就来打扰大人您,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那里的话。王副会长还是先进来说话吧。”张煌言说着,客气地将对方请进了自己的书房。待到下人奉上茶点之后,他便以军人一贯的直爽作风开口道:“王副会长百忙之间抽空来拜访本官,想必是有什么要事要与本官谈吧。”
给张煌言这么一问,刚想喝口茶的王罡立刻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拱手回答道:“不瞒大人,小人今日来府上冒昧拜访大人,确是有要事想请教大人。”
“噢,王副会长有要事要请教本官。是什么事啊?本官可不懂做生意的道道哦。”张煌言半开玩笑的说道。可他对面的王罡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心思,却见他向四周打量了一番之后迟疑道:“大人,这…在下的问题恐怕有些唐突。”
“王副会长有什么事旦说无妨。只要不牵涉军事秘密,本官大可知无不答。”张煌言爽快的说道。
“那在下就得罪了。在下听说大人不久之后就要离开内阁了。不知此事是真是假?这又算不算军部的机密?”王罡当即眼珠子一转,故意压低了声音道。
“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王副会长一大早来本官府上,就是为了这事啊。”张煌言先是不以为意的哈哈一笑,旋即又转了口吻感慨道:“看来陛下猜得还真没错呢。”
“张大人此话怎讲?难道女皇陛下早了道在下今日会来拜访大人吗。”王罡微微一怔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那日女皇陛下在本官临走之际,就曾提醒本官说,不出五日便会有大财阀来找本官。现在离本官入宫那日刚好相隔四天,而王副会长更是江南数一数二富豪。这不正应了陛下的那席花吗。”张煌言微微一笑道。
张煌言若是不提这事还好。这一提更是加深了王罡对张煌言与女皇那日所聊内容的兴趣。却见他紧跟着壮着胆子追问道:“大人那日究竟与陛下谈了什么内容?以至于陛下会如此坚信数日之后会有财阀拜访大人啊。”
而面对王罡紧追不舍的探问,张煌言非但有生气或是忌讳,反倒是大大方方的坦然道:“不瞒王副会长,陛下那日召本官入宫乃是为了在西藏设置驻藏大臣的事宜。陛下希望本官能出任乌思藏宣慰司总督一职,与喇嘛一起赴藏参与决策。其间陛下曾向本官提及青藏等地地处偏远,朝廷想要在这些地区驻军,摆在面前的头个难题就是补给。而这一点仅靠朝廷驿站网络是远远不够的。需要由民间一起与朝廷通力合作才行。这不,陛下才说要由民间出力。王副会长就心有灵犀地跑来找本官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