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刑法定法”指“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法无明文规定不处罚”。这要求办案、审案、判案官员必须严格以事实为依据,以法案为准绳,不超越权限,不按个人理解和意识办案、审案、判案。也就是说,就算判案的官员明知一个人犯了罪,但若是没有足够的定罪证据,照样得要将其无罪释放。而女皇陛下对“人人平等”的解释更是颠覆了官员们诸多传统观念。
历来皇帝只要能做到“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已经是公认的有道明君了。可在中华朝弘武女皇陛下的眼中的在法律面前平等不止皇子,还包括至高无上的君主。既无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他是皇帝或是乞丐;无论他是圣人还是无赖。只要是中华帝国的国民在中华帝国的法律面前都是平等的。
为此做惯了青天大老爷的官员们,不得不花费了大量精力来改变之前“有罪类推”的传统观念。而这次在女皇三番五次强调司法院审案一定要重证据下。司法院更是对刘富春一案可严格按照司法程序取证、调查。这么做的结果当然是行动缓慢。外界的老百姓可不管你什么罪刑法定、什么人人平等。他们只看结果,只看衙门有没有捕人,有没有判案。再说“罪刑法定、人人平等”的法律原则连司法部门的官员都不是很能习惯。又如何指望那些一心笃信天理循环的老百姓,能理解这些深奥而又没有人情味的原则呢。
在百姓心目中,民虽都斗不过官,但占理的总是民,错的一定是官。因此司法院缓慢的进程很快就被百姓视做在故意拖拉,甚至有官官相互的嫌疑。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不满之声给司法院带来了不小的压力。此时的汤来贺只盼着沈犹龙下属的督察司能收集完足够的证据进行起诉,好让大理寺这边早日了结这桩恼人的案件。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愁眉不展的汤来贺刚一想到沈犹龙。身为左督御史兼督察司卿的沈犹龙便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办公室。而他的脸色显然也比起汤来贺要差得多。还未等汤来贺开口发话,黑着脸的沈犹龙便将手中的报告猛地砸在了办公桌上嚷嚷道:“汤大人,你瞧瞧吧。这种案子叫我们怎么审!”
眼见沈犹龙一进门就摆开了如此架势,汤来贺不由也跟着皱起了眉头,一边接过报告,一边纳闷的问道:“沈大人,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这案子的脉络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脉络清楚才怪呢!汤大人您还是先看看这份报告再说吧。这次真的要给陈子龙他们害死了!”沈犹龙说着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地喝起来。这些天他也一直在等河南那边查回来的报告。却不想最后等到的竟是这么一份东西。觉得事态严重的他二话不说就带着报告直奔汤来贺办公室。
与沈犹龙预计的一样,汤来贺一边翻阅着那份报告,一边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起来。待到他看完正份报告后,脸色早已变得煞白了。却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报告一合,满面愁容地向沈犹龙问道:“怎么会这样呢?!沈大人,你肯定这上面的所述句句属实。不是底下的人在慌报?”
喝完第三杯茶的沈犹龙总算是缓了口气。见汤来贺抱有侥幸的如此询问,他不禁长叹了一声摇头道:“汤大人,老夫也希望这是底下的人慌报或是查错了。但老夫今早已经向警务部的范尚书证实过了,他们那边查出来的结果和这也差不多。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嘛。”
“那沈大人你说这该怎么办呢?如果事实真是如此的话,叫我们司法院如何给百姓一个交代,给陛下一个交代。”汤来贺发现这下自己真的是没主意了。
“还能怎么办。陈子龙他们已经把这事捅上了天,现在又弄得外头满城风雨。这件案子咱们不交代也得交代。”沈犹龙说到这儿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在沉默了半晌后反问道:“汤大人,陈首相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向陛下汇报公社的事?”
“明天上午吧。陛下既已规定了时限,陈阁老他们可不敢怠慢啊。”汤来贺想了一下回答道。
“恩,那好!咱们就下午再去向陛下汇报案子的事。”沈犹龙一拍大腿决定道:“不管怎样,先弄清楚陛下的圣意再说。”
“咳,看来也只好这么办了。”汤来贺无奈地点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