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引山海南荒地得名 受封号冒险家扬名(1 / 2)

命运的抉择 黑色柳丁 4827 字 2019-09-24

 没有过多的思考,孙露当下便决定现场为这片奇特大陆取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名称。毕竟此刻发现这片大陆的第一人是中国人。中国人自然有权力为其命名。既然欧洲人可以更据古希腊神话或是圣经故事给世界的各个大陆命名。那自己是否也能从中国古代神话中汲取灵感呢。可在她的印象当中古人对世界的理解是天圆地方。除了中原就是蛮夷,而那些蛮夷还必须在进贡之后才会被承认是国家。至于海洋、大陆等地理概念就更是模糊不清了。没有思绪的她便欣然抬头向众臣询问道:“诸位爱卿对取名一事有何见解啊?”

女皇的问题一出,大殿上顿时就响起了一片交头接耳声。这些饱读诗书,自负博古通今的大臣们搜肠刮肚着在各自的脑海中寻找起与“南方”、“大陆”、“奇兽”等词有关的典故来。却见堂下一个品级较低的大臣率先进言道:“陛下,臣以为叫南瞻部洲较为妥当。佛曰:七重金山外有咸海。咸海的四方有四大洲,东胜身洲,南瞻部洲,西牛贺神洲,北俱芦洲,又名四天下,每洲旁各有两中洲,数百小洲为眷属。如是九山、八海、一日月、四洲、六欲天、至无色界四天为一小世界。集一千个小世界为一中千世界。集一千中千世界为一大千世界,其间有三个千的倍数,故名三千大千世界。”

南瞻部洲?怎么听着像是西游记呢。可还未等孙露开口,一旁的其他臣子却向此人投来了轻视的目光。却见他对面的另一个臣子信步出列道:“启禀陛下,四洲之说并不是我中土的说法,而是源自于西域的喇嘛教。我中华帝国发现的大陆没必要依照天竺人的世界命名。臣以为此片大陆因按汉时的《说苑.辨物》所载‘八荒之内有四海,四海之内有九州’之说,命名以南荒洲。”

“还是叫南瞻部洲的好。南荒洲一听就觉得荒凉。”

“本来就是蛮荒之地。当然应该叫南荒洲。要不把那‘荒’字删了改做‘天’吧。叫南天洲。”

眼见一干臣子一个个引经据典,互不相让,觉得有些为难的孙露不由将目光转移到了大陆的发现者陈虎头的身上。再怎么说,他作为代表文明世界发现该片大陆的第一人,有权利为这一重要的发现命名。于是孙露挥手示意在场的文武百官先安静下来后,高声宣布道:“该块大陆既然是陈船长发现的,就理应由他来命名。陈船长,说说你的想法吧。”

“皇上,这…这可使不得啊。为天朝疆域命名乃是天子的权利,草民等不敢唐突。”陈虎头唯诺着拱手道。与欧洲探险家一发现新陆地便忙不迭地用自己名讳到处命名不同。“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的概念已经深深烙在了中国人心中。就算是陈虎头这般海商出身的粗人,亦不敢轻易地逾越礼数,擅自给新发现的地域命名。因为“皇土”只有皇帝才有权命名。

“朕现在就赐你个机会命名吧。以后只要是有人发现了新的岛屿山川,朕都授权他命名自己的发现。”孙露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那草民就献丑了。”听皇帝这么一说,陈虎头自然也就打消了心头的顾虑。却见他接过侍从递上的笔墨,在雪白的宣纸上疾书下了两个大字。

“胡余(古汉语念au tu—_—)!莫非就是《山海经》中所指的不庭胡余?!”大殿之上工务尚书方以智头一个叫出了声。

“原来这俩个字念au tu啊。大人真是博学。草民以前看《山海经》时一直把这俩个字念作hu yu。真是让各位老爷见笑了。”陈虎头腼腆地扰了扰头坦然道。不过他并不知晓,金銮殿上除了他,女皇陛下先前也把这字念作了hu yu。亏得方以智抢先说出了口,否则女皇这丑可就要糗大了。

“陈船长不必介意。胡余au tu的念法乃是古称。而今已经很少有人这么念了。倒是陈船长涉学甚广,连如此生僻的典故都能想到。”方以智毫不介意的夸赞道。

“大人过奖了,草民自小读不进那四书五经,却最爱看《山海经》。那时草民就常在想,这《山海经》中记载的裸人国、北朐国等等奇特的国都是否存在?应龙杀蚩尤和夸父的匈犁之谷又在那里?说实话,有一段时间草民看了欧洲传教士的航海图,也曾打消过这些念头。觉得《山海经》中的记载不过是些神鬼之说罢了。可这次草民一踏上那片神奇的大陆,就发现自己仿佛到了《山海经》中南海之神‘不廷胡余’庇佑下的南海大荒之地。那里的土人就像是《山海经》中记载的枭阳国人那般,嘴唇长而厚,身子黝黑长有长毛,一看见人就裂开嘴发出奇怪的笑声,手里还握着一根竹筒。这袋鼠则像是书中记载的‘於菟’。草民还在那里的溪涧发现了一种奇特的鱼,它躲在水里,就能以喷水把飞虫等射死。这不正是《大荒南经》中可以气、水或含沙射人的‘蜮’嘛。所以草民斗胆认为此大陆就是《山海经》中记载的南海大荒之地。故而才想用南海之神的名字来命名此片大陆。”一谈到自己迷恋的《山海经》陈虎头立刻就变得滔滔不绝起来。

“恩,这么听起来,陈船长说的确实有道理啊!《山海经》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一本奇书。历来都被人当作地理著作翻阅。东汉时,汉武帝就曾着人依照《山海经》为朝廷编撰地理。东晋陶渊明在阅读了《山海经》之后,更是称赞其为‘俯仰终宇宙,不乐复何如。’而今陈船长的这番发现算是彻底印证了此书。”方以智附掌赞叹道。当然在实行八股取士的明朝,有这闲工夫看《山海经》的读书人自然是少得可怜。不过对方以智这种醉心格物、地理、天文的学者来说,看似光怪陆离的《山海经》可是一本接触中原地理的入门奇书。就算是他们后来接受了从西方、从孙露那里传来的地理知识。但在他们内心深处的“山海情结”却不曾退却过。

“噢,如此说来,陛下在海外觅知南海有奇土的传言,应该也是从我中土传出的吧。”沈犹龙一拍脑门惊呼道。

他的这一“惊人”发现,立刻就引来了在场众臣的一致迎合。虽然这些大臣学者们十分佩服女皇的学识。可在他们心目中,孙露的学识终究是来自海外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蛮夷”的学说。这其中又以地理方面最为精确。这让自视甚高的中原士大夫们,多多少少觉得有些“郁闷”。可此刻给沈犹龙这么一提醒,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女皇陛下有关海外的大陆的预言,全都是通过《山海经》推测出的啊。至于什么哥伦布啊、麦哲伦啊,都不过是在拾中土学说的牙诙罢了。在这一番摇头晃脑之际,众臣似乎又找回了中原傲视四夷的优越感。

与群臣拍手称快反应不同,起先孙露对陈虎头用《山海经》来解释澳洲地理的论调显得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这种解释十分牵强附会,甚至还有点迷信。因为这一大堆特点套在其他地方土著身上同样适用。可她转念一想,当初鼓励欧洲人开启大航海时代的不正是一本《马可波罗游记》吗。

是的!何为迷信?何又为神话?正如三百多年后进入数码时代的欧美专家们,依旧还会孜孜不倦地寻找传说中的消失大陆“亚特兰帝斯”,探寻《圣经》中记载的诺亚方舟。而今的陈虎头等人扬帆去寻找应龙杀蚩尤和夸父的“匈犁之谷”又有何不可。既然欧洲人能更据一本漏洞百出的《圣经》和古希腊神话来给各个大陆命名。中国人又为何尝不能依照《山海经》中的记载来规划出一个属于华夏文明的世界呢。想到这儿,孙露发现自己以前真太过遵循自己脑中的知识了。既然中国的历史已然改变。那就让蝴蝶继续挥动翅膀造出一个崭新的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