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北越谊王隔岸观火 南越君臣祸水北引(1 / 2)

命运的抉择 黑色柳丁 4669 字 2019-09-24

 无独有偶,面对中队的大批登陆,中南半岛上的诸侯们多半都和缅甸王他托一样选择了幸灾乐祸似的观望。等着看一向嚣张的广南与大越两国如何处理这群从天朝来的虎狼之师。当然比起贴近中军登陆点的广南国,地处中南半岛北部的大越国君臣还算比较镇定。身处国都升龙的大越君臣们甚至还就此算计起了“南越”广南国来。

“众位爱卿对此次上国大军借道占城的事有何看法啊?”此刻盘膝座在明黄色龙椅上的大越庆德皇帝黎维祺,以略带忧虑的口吻,向众臣探身问道。

然而面对庆德帝忧心忡忡的提问,在场的众臣却将目光一股脑儿地都投向了座在皇帝身边的另一个男人。那是一个身着朱红锦袍,面色白净,约莫四十来岁模样的男子。他那眉宇间所透出的威严甚至将他身旁的庆德帝都给比了下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现任的大越谊王郑梉。1592年,黎朝权臣郑松消灭莫朝,控制黎朝实权,至此形成了“黎皇郑王”的局面。因此坐在龙椅上的虽是黎姓帝王,可整个黎朝上下却都要看郑王的脸色行事。由于郑氏家族把持朝政已是两代有余,因此郑梉看上去自然是比一旁作傀儡的庆德帝更有帝王之相。眼见众臣均以自己马首是瞻,那郑梉倒也不客气,直接清了清嗓子便开口道:“上国大军这次既然选择了登陆占城,我朝自然也不能怠慢了上国。臣以为朝廷应该立即派大军前往灵江接应上国大军才是。”

“可是王爷,那上国的大军可是沿红河北上而来啊。吾等为何要派兵去那灵江接应呢?”一个不识相的大臣唯唯诺诺着置疑道。

“上国的大军虽说是登陆占城,可要他们想北上就必然会路经广南地界。众位均知那阮氏逆贼向来刁钻狡猾。本王唯恐到时候阮氏逆贼会对上国大军图谋不轨,故而才会在灵江集结大军以侧应上国大军北上。”郑梉义正严词地解释道。原来虽然数十年前,黎朝权臣郑松消灭了莫朝统一了南北越南。可是当时盘踞在顺化的军阀阮氏并不服气,而是趁着黎朝刚刚经过大乱的间隙揭竿而起,建立了现在的广南国。并以灵江为界,阮、郑两大势力再次形成了越南南北对峙的局面。这期间两国虽然一直埋头于向各自的周边扩张。但谁都没有忘记那一统南北的大业。双方之间关系也就一直在对峙与交战中周而复始着。因此,郑梉此举与其说是在侧应上国大军。不如说是在利用中队的登陆,趁机从广南那里捞地盘。

在场的群臣都不是省油的灯,自然也明白了谊王的这番良苦用心。于是当下便纷纷阿谀奉承着附和起来。不过,坐在龙椅之上的庆德帝似乎还有些心存疑虑。却听他回头担心的向郑梉问道:“谊王这么做真的好吗?万一上国的大军转向进入我朝,那改怎么办?就算这次上国的大军只是借道剿贼。可一旦上国平定北边的云南,又占据了南面占城,到时候对我国来说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庆德帝的一番疑问立刻便引来众臣的附和与郑梉异样的目光。而对上谊王冰冷目光的庆德帝连忙就低下了头,他知道作为一个傀儡是不该有这么多想法的。不过,庆德帝的话语多多少少还是提醒了郑梉。却见郑梉转儿也低下了头沉思起来。此时一旁的一个臣下见状却满不在乎的回应道:“皇上,让上国剿灭盘踞在云南的沙定州不是正中我朝下怀吗?”

“是啊,那沙定州虽然才得势几年,却甚是嚣张凶恶。这些年可没少骚扰过我朝的边界。”另一个来自中越边界的大臣也跟着一个劲的点头附和道。

众臣口中的沙定州原是云南蒙自的一个土司。弘光元年,云南武定土司吾必奎声言:“已无朱皇帝,何来沐国公。”随即便起兵造反。世代镇守沐国公沐天波急忙下令调集云南各地的土司前去平乱。沙定州便是这其中实力最为强劲的一队人马。原来阿迷州土司普名声死后,其妻万氏便改嫁了沙定州。两拨土司合二为一,沙定州的势力自然是大增。于是在剿灭吾必奎后,野心勃勃的沙定州夫妇非但没有离开昆明,反而利用沐王府同云南巡府和三司官之间的矛盾,一举夺取了昆明。被打得措手不及的沐天波只能带着官印、世袭铁券等物仓皇逃出昆明。沙定州在占领昆明之后,便开始自封为“总府”。而总府本是沐国公的称谓。沙定州不仅夺取了云南的政权,替代了沐国公,更对云南周边明朝的藩属国以上国自居。

虽然之后南下的孙可望部曾一度让沙定州恐慌不已。不过虽着中原政权的迅速巩固,这两伙贼寇很快就意识到互相争斗只会消耗给自的势力。一来二回之间,沙定州与孙渴望便迅速达成了同盟。由孙可望占据大理,沙定州坐镇昆明。一个向北发展,一个往南扩张,井水不犯河水。待到中原的军队入云南进剿时,双方再联手对付来自中原的威胁。于是,一心想要扩张地盘的沙定州没过多久就将手伸到了大越的境内。为此大越当局不得不从灵水边境抽调大量的军队对付来自云南的威胁,相应的与广南的对峙也就落了下风。所以大越君臣对于沙定州的痛恨丝毫不亚于南面的阮氏家族。

也因为如此,一想到沙定州对自己的威胁,郑梉顿时就将心中的疑虑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的他一心就想着利用中队打击广南国,消灭沙定州。却见他猛地一拍扶手,沉声宣布道:“此事就这么决定了。各位将军还是快些准备去吧!”

当大越的君臣忙着算计广南国时,广南国的君臣也在以同样的语气算计着自己的北方宿敌。越南虽然南北分裂,但是南阮政权的对外扩张却一点都没有放松过。事实上,广南国的南阮政权是中南半岛上公认的最富攻击性的国家。南阮政权以顺化—广南为基地,通过对周边占城、水真腊等小国的不断征伐,将其的领土迅速扩张到了中南半岛的东南部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