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子颤抖而导致杯盖和茶杯不住的磕碰,发出啦咔咔啦的声音。
现在堂内的铺兵低着头抬眼看向卢玉,他自然知道折子上的消息。
三天以前,消息从科尔沁草原传回来的时候,整个辽河以西都瞬间陷入了惊骇之中,进而是狂喜无比。
当时有流言称辽东经略熊庭弼拿着王琦亲手书的奏本,在堂内来来回回踱步数十趟,在无人处因为兴奋而手舞足蹈,身上的锦袍被树枝划烂而无所知。
就连向来不喜王琦的新任巡抚左光斗听到消息以后,都在自家院内小酌了几杯酒,以贺王琦的弥天之功,当然,左光斗当晚就写了书信,向自己的东林同僚通报消息,不要过分攻击王琦……
不过现在看来左光斗的信终究没有大明官驿传递的快。
“你先去了东华门?”
正堂内,卢玉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抬头问道。
“回大人的话,是的。”
“嘿,文渊阁今日不收奏本!”卢玉手掌轻抚,笑的仿佛二十年前洞房花烛时候那般灿烂。
“你去前堂领十两银子,然后先去休息,过不了多久自会有人招你问话!”卢玉抬手将铺兵打发。
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在房内踱步半晌。
“来人!”卢玉朝着外面大喊一声:“更衣,换朝服,本官要进宫面圣!”
此刻,文华殿内。
刘一璟带头,一众大臣整整齐齐跪了一地。
诛王琦,谢天下!
六个字震耳欲聋,在朱由校耳边回荡。
殿内,孙承宗默默叹了一口气:王琦若死,辽东离乱,恐怕努尔哈赤做梦都要笑醒!
殿内诸臣中,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可刘一璟为代表的东林。
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东林党。
此等情形,朱由校只感觉浑身发冷,身若冰窟。
这位少年天子浑身颤抖看着殿内群臣,半晌只吐出一句话:“尔等,尔等是在以党争坏国家大事!”
“臣无私心,既然陛下说是党争,那便是党争,党争的帽子臣愿意带上,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罢了!”
刘一璟梗着脖子,毫不相让。
大殿内,气氛几乎凝结成冰。
一片死寂。
正在这时。
“报!”
大殿外,黄门传来嘹亮声音:“通政衙门左参议卢玉携辽东指挥佥事王琦奏报上殿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