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儿一向都是跟着不苟言笑的石公子,没见过贾琏这种刚刚遭人暗算就能立马嘻嘻哈哈的,愣了愣,这才规规矩矩答道:
“这是麻核桃,就是不去青皮的核桃。
因为外皮有汁液,味道极为苦涩,放在犯人嘴里,整个嘴就麻得难受,所以叫麻核桃。”
看贾琏仍旧还是一副很想往下听的表情,只好又继续道:
“把这玩意儿塞在犯人嘴里,能够死死压住犯人的舌头。犯人只要一挣歪,牙齿碰破麻核桃外皮,整张嘴里就都是麻的。
外面再拿布条子往脑袋后面一勒,任凭他是谁,保证消停安静。
一来,犯人无论如何也出不来声,还不耽误喘气。
二来,任凭犯人怎么折腾,他的舌头也没法子将这玩意儿顶出去。
三则,就是能防他咬舌自尽,生死决不由他。
额外还有一点,就是不会勒破嘴角,免得破相叫人看出来。”
贾琏一挑大指:
“绝!这法子绝,专治不老实。”
发儿被夸得莫名其妙,认真道:
“回二爷的话,这只是个寻常物件,当真没啥稀奇的。
比这绝得多的手段,我们还有的是呢。
二爷说这个专治不老实,那到不是小的说大话,只要到了我们手里,就没有不老实的。”
贾琏恍然,随便朝在一旁听得直了眼睛的福儿一指,向发儿吩咐:
“那就好办了。
你跟利儿把他带到你们那船舱去,叫他把实话都说出来。
就是别叫他大呼小叫的,出声儿容易吓着人。
还有一点,你们挑几样干净点儿的手段,别弄出能叫人看出来的伤,死了活了倒无所谓。”
福儿已经吓绿了脸,声音发着抖:
“二爷饶命啊!小的方才是脚下滑了……”
贾琏只当没听见,大大咧咧一挥手:
“去吧,你们俩麻利儿的啊,别让我等太长时候,天亮前咱们大伙儿还得睡会儿呢。
要是弄死了,就直接拴块石头扔河里啊,别弄脏了船。”
发儿憋着将功补过,立马精神抖擞:
“二爷放心,慢不了!”
福儿还没明白过来,麻核桃就已经又堵好了嘴,被倒拖着出船舱而去。
贾琏回头,看茱萸正跟晴雯咬耳朵,俩小丫头一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就叫她道:
“别说悄悄话儿了,茱萸,干正事儿!”
茱萸一听是干正事儿,三两步蹦跳过来。
贾琏将她拽过来,在耳边吩咐:
“我方才是吓唬福儿,你赶快跟过去,悄悄吩咐发儿,千万别弄死了,留着那人我还有大用呢。”
茱萸笑着跳起来就往外跑:“我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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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一碗茶还没喝完,茱萸就蹦蹦跳跳地回来了,进门就笑道:
“小爷……额,茱萸出马,马到功成。”
话音未落,发儿就拖着已经尿了裤子的福儿进来了,反手还关上了舱门。
贾琏一皱眉,掩住鼻子道:
“靠!这一身尿骚味儿……你还关门。”
发儿一脸正经:
“二爷,他的话不好给人听见的。”
他解开福嘴上的布条子,抠出麻核桃,已经吓走了魂儿的福儿嘴里立刻传出带着哭腔的声音:
“是太太……派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