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跟着林府的小厮一进后园,见五六个工人正聚在一处。
有人吵吵:“了不得了,摔死人啦。”
还有人叫嚷:“这怎么好?得救人呐。”
贾琏前世在地产公司八年,见过几次工地上出事故,知道如何处理才能大事化小,便上前问:
“我是主家,谁是工头?”
一个方脸汉子分开众人,上前道:
“我是工头李大力。”
贾琏看他不像奸狡之徒,脚步不停,直接走入人群。
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仰面躺在地上,滚了一身土,头上摔破了,正在淌血,人已经昏迷不醒。
便立刻转头吩咐小厮:
“赶紧去请郎中过来,救人要紧,越快越好。”
再朝水口处一看,不仅青石板桥已经被掀翻在旁,其中一座小砂山已经被挖去一大块。
贾琏回头问李大力:
“这孩子是谁?怎么摔的?”
李大力一指地上那孩子:“这是我外甥阿七。”
又一指那青石板桥:“我们也没瞧清楚,想是被那石板给绊住,阿七就滚下来了。
大爷,阿七是干活时出的事,大爷不能不管啊。”
贾琏知道如何才能安抚住当事人,便说道:
“先救人再说。”
却见六十多岁的老管家林永安朝这边跑来,便问:
“是姑丈有事?”
林永安一边喘气,一边摇头:
“老爷没事了,叫我来帮二爷。
那边也已经派人去请谷老太医了,只是那边路远,一时半刻到不了。
姑娘还是咳喘,只能等谷老太医来瞧了。”
贾琏听说林如海和林妹妹暂时没事,方才放下心来:“老管家来得正好,这些工匠工钱多少?”
“说好是每人每日二十个大钱,昨日的已经结清了。”
贾琏当机立断,先把无关人等打发掉,才能避免横生枝节:
“既然今日不宜动土,活计就先不干了,但工钱照付。
除了工头和受伤的阿七,其余人的工钱现在就去账房拿钱。
大家早些回去休息,明日若能早一个时辰来上工的,工钱再加五个大钱。”
众人见不干活也有钱拿,明日更要涨工钱,果然散去。
那工头李大力却有些急了:
“你们别走!原本一同来上工,怎么出了事,你们就自己先拿钱走了?”
贾琏朝工头摆手道:
“阿七的事情,我们林府这边又不是不管,你拉扯他们在这里陪着,也是无用。”
此时郎中到了,上前略一检查,辨出贾琏衣着最为华丽,知道这是主家,便朝贾琏道:
“外伤倒不重,用些红伤药就没事了。
只是人不醒有些麻烦。我这里先用‘十宣’放血,救醒了人再说。”
看贾琏点了头,便右手取了银针,左手攥起阿七右手,却发现他五指紧握。只好改为一把抓住他左手,攥紧五根手指,在指尖各刺一针放血。
见阿七仍然未醒,赶忙叫人帮忙,脱去阿七的鞋袜。郎中又攥住阿七右脚上的五根脚趾,仍旧在指尖各刺一针放血。
眼看着脚上五个殷红的血豆子顺脚流下,但人还一动不动,郎中有些发急,又将银针朝足底涌泉穴刺入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