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礼醒了睡,睡了醒,他知道自己被关在马车里头,嘴里又塞了布,手脚也被绳绑了起来,随着马车一路颠簸,他感觉车是一路向南行。
马车在路上走了两天多,陈怀礼感觉自己无比煎熬,在车上被捆着,又颠的厉害,只有吃饭和放茅时才松开,他请求捆的松些,没有人理他,两天过后,他的手腕和脚脖子都被绳磨破了,在车厢板上流了不少血。
人整个也萎顿了,只有思绪一直不停,他不知道自己的下场是怎样,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以前还有点传闻的感觉,直到小红死在自己眼前,陈怀礼才知道传闻果然不虚。
“下来。”
颠簸终于停了,陈怀礼感觉眼前一阵明亮,他昏昏沉沉的以为还是白天,接着才意会到是火把的亮光。
下车后陈怀礼才发觉四周有不少人,一排排的人打着火把站在四周,影影绰绰的也不知道有多少。
有人取了他口中塞的物事,陈怀礼一激灵,刚想叫喊,猛然一下子就瀚正在和常进宝说话,常进宝的口中也塞了东西,两臂被反绑着,一脸的死灰色,跟死人差不了多少的难。
陈怀礼还想着能叫常进宝在东主面前替自己说情,现在样的场景,他顿时心如死灰。
常进宝旁边有个分店掌柜还是不服气,挣扎着和张瀚说着什么,直到嘴又被人堵上了,然后按跪在地上,他挣着不想跪,被一个灰袍汉子拿着铁骨朵砸在膝盖上,所有人都听到清脆的骨头脆掉的声响,砰砰两声,接着常进宝象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
砸腿的汉子没有停手,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相准位置后,猛的戳在那个掌柜的脖间,一刀猛然戳下去后,拔出来,旁边的人赶紧让开,鲜血喷的一人多高,只眨眼功夫,血一直狂涌着,很快那人就象放空了气的皮球,人明显死了。
那人又将刀放在死去的掌柜的脖子上,似乎是相准了骨节,然后用手按下去,接着用脚踩,很快刀身入肉,切到骨头,然后那人扳着头颅往后一掰,又是咔嚓一声,人头被斩了下来。
陈怀礼感觉自己浑身都冰冷,他以为自己也会有机会和东主说话,为什么就有人直接过来杀他,几天几夜带到这里,一句话不说就动手,陈怀礼感觉自己在做一个没有醒的恶梦,他扭头瀚那边,感觉和东主求情是唯一的生路,但他怎么也没找到,接着他个灰袍汉子拿着刀向自己这边走过来,他感觉不妙,拼命挣扎着身子,不过被人按住了,接着他感觉脖间一痛,也是被刀戳到脖颈,他己的鲜血喷泉一样涌出来,他拼命叫喊,其实只发出了呃呃的声响,前后不到两分钟时间,陈怀礼便已经变成了一具尸首。
张瀚身边只有很少的人,这一次是外勤动手,内卫司是配合,情报内卫司负责,逮人的也有内卫行动组的人,但杀人的便全部是外勤的人。
张瀚要把外勤打造成一把钢刀,用着合心称手,胆小的不敢杀人的便不要了。
杨秋的名声在外,其实一年多时间也没杀过几人,此前的内卫型的镖师是库和防范内部叛徒为主,现在这也是内卫司的主要职责,另外就是对外的情报组已经铺开了,真正行动和动手杀人都是外勤的人。
孙敬亭和李慎明都站在张瀚两边,孙敬亭眼中有些怜悯之色,但神色还是正常,李慎明的脸上有些呆滞和紧张之色,他只是一个商人兼举子,不象孙敬亭这些年在东山会也做了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
“大人,”过一阵王勇走上前来,行了军礼说道:“奉命逮捕来的人犯有二十七人,有分店掌柜和副掌柜,也有大伙计,还有两个帐局的镖师,私偷押送的银两,奉命将这些人全部斩杀完毕。”
“嗯。”张瀚点头道:“大家辛苦,把尸体都了吧。”
“是。”
王勇答应一声,接着便是带人把一具具尸体搬抬到马车上。
四周围观的人没有出声,只有抬那两个镖师时,有不少人窃窃私语。
在这里的多半是军中的军官,商行的人一个也没有叫过来,张瀚不打算用杀鸡骇猴办法来恐吓自己商号里的部属,外围的人是信的过的弓手军官,奉命来做警备。对他们来说,死了两个昔日的同伴给他们不小的心理冲击,很多人感觉这两个人死的太不值。
“我们回签押房说话。”张瀚先向孙敬亭和李慎明说一声,接着扭头对常威道:“你刚刚也,你得回新平堡一趟,向二舅解释一下五堂舅的事。另外和家里说一声,我这里太忙,中秋节我也不回去了。”
常威苦笑着答应,他刚到这里不久,张瀚给他的差事就是跟着各个管事的人学习,谁有事跟着谁,常威知道这是表哥倚重自己,算是拿自己当左右手在栽培,所以学的也十分用心,张瀚里,对常威也更加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