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的手不停的刷着碗,低着头说:“奴婢如何能揣摩总管的心思,还请公子不要为难。”这里的尊卑观念和前世不一样,这无可奉告的语气已经不能再问了。对比下来,还是觉得李家的规矩少,可惜与李玉庆实在是合不来。
感觉自己没啥事干,随便转悠转悠,只要不往地下走,就不会有什么事儿,况且他也不知道去地下的路在哪儿。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忽然听见琵琶独奏的乱魄抄,越听越觉得悲凉,找到方向快步走过去。一名女子身着华丽,独自一人坐在二楼房间内,抱着琵琶沉浸在曲中。齐琅仪没出声靠在门口看着她,她低头看着琴弦演奏着,仔细看,好像是昨晚抱着琵琶接了曲谱,却被苏媚顶替的那个姑娘。
忽然她感觉到什么,抬头正好与齐琅仪对视,慌乱的站起来行礼说:“不知先生到此,若语失礼了。”齐琅仪看她长相,应该比自己小,过去扶起说:“妹妹不必如此,我不过是个来投靠你们的,先生这称呼实在担不起。”
若语虽然听他这样说,但他投靠的可是坊主,故而一点也不敢怠慢,连忙扶他坐下端茶递水。齐琅仪看着她这样也是不知所措,虽然自己和坊主认识,但却认为自己也只算个下人而已。
齐琅仪把她轻轻按在椅子上说:“真不用这么客气,妹妹如何称呼”“奴婢若语,含娇带羞,若言无声。”说完自己都脸红了,居然紧张到将客人的玩笑话,也顺口说出来了。齐琅仪听的一愣,这话可不能接,转而问到:“方才演奏的可是乱魄抄可为何如此悲凉有心事”
若语连忙说:“没有,只是如何演奏都没有昨日的效果……”齐琅仪不藏着掖着,直接说:“乱魄抄单独演奏其实挺平和的,只是多种乐器的演奏,会显得忽快忽慢,在嘈杂的环境中容易影响人的情绪,最容易带节奏的是鼓,节奏如同心跳。”
走到琵琶边上一拨,清脆凌厉的声音响彻耳边,继续说:“竹笛是配合琴音绵长舒缓,让人放下戒备,琵琶后起是配合鼓声加快心跳,共同配合下,才能有昨晚的效果。”“哎呦~公子在啊~您忙!我给客人安排别的姑娘。”转头望去,老鸨站在门口一脸掐媚的向外退去。
若语说:“妈妈不必了,公子怎会看得上若语,不过是解惑罢了。”笑着对齐琅仪说:“若语要接客了,公子请行个方便。”齐琅仪一脸尴尬的退出去,什么话都没说,幸好老鸨是一个人进来,要是带上嫖客进来的,那就更尴尬了,这种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鸨凑过来说:“若是公子看上了,我去带客人找别的姑娘就是了。”齐琅仪连忙转移话题说:“坊主在哪儿?”老鸨回答:“坊主带着苏总管吃完饭就出去了。”齐琅仪吃完饭就去后厨忙了,还真没注意到。老鸨见齐琅仪就这样出去了,虽然没想明白是什么情况,但还是安排了若语接客。
齐琅仪下到一楼,走到凌音边上坐下。凌音看着他表情别扭,小声问:“你这是遭姑娘拒绝,郁郁不欢了?”齐琅仪说:“我与昨日被苏媚顶替的那姑娘聊天时,正巧遇到她接客,大写的尴尬……”“来的是极乐坊,是常事。”齐琅仪把经过大致讲了讲,凌音阴阳怪气的说:“齐公子真是坐怀不乱啊,姑娘投怀送抱都不接着。”
“我和那姑娘一不相熟二不收钱。”凌音无奈的说:“还是动了心思啊。”“你不是该问为何不收钱吗?”“在这坊中谁会收你银子你下去赌两把,荷官都要先跑过来把筹码给你备齐。”凌音给他一个大白眼,完全不想再说话了。
齐琅仪用很诚恳的语的说:“不能总翻白眼,翻过去了咋办,要多笑一笑,你笑着才好看。”凌音弹错了一个音,谁也没有发现,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齐琅仪躺在边上说:“来的是什么地方,我自己知道,但性格如此,我也有着自己的规矩。”
凌音问:“今晚吃什么”“吃烤串吧,我从厨房翻出了孜然。”“孜然为何物”齐琅仪不知道怎么描述,只好说:“晚上你就知道了。”齐琅仪闭上眼睛躺着,虽然觉得自己应该干点活儿,可谁看见了都让自己歇着,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去哪儿。听着凌音绵绵悠长的弹奏,不知不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