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刚过大周便开始了第三次对百越的战争,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本国的官员百姓都以为下一次的战争将发生在大周与匈奴之间,刘衡却反其道而行之,第二次南征失败后,仅仅休整三年,顶着北方巨大的压力,毅然决然的大举南下。
参战的主要将领以春祭为掩护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长安,百越的探子对此全然无知,而南征的主帅正是盛传和皇帝不和,称病在家不理朝政的大将军吕翔。刘衡和吕翔不愧为明君贤臣的典范,配合之绝妙旷绝古今!二次南征失败后,君臣二人痛定思痛想出了这个瞒天过海的苦肉计来迷惑敌人,百越果然上当认为君臣有隙,皇帝不会再启用吕翔,谁知吕翔神兵天降,率领中军一举击溃了百越边境的守军,中军一路高歌猛进。同时分兵三路,越过横亘的南岭山脉杀入了百越腹地,赵遵的北护军编入了西路军,接连打了数场胜仗,夺了数座城市,但随着战线拉长,转运出现困难,攻势渐渐缓了下来。百越利用对山川的了解,开始反击,双反互有胜负,战事陷入僵局。
北护军的帅帐中,因军功官复原职的众将正围着篝火烤糜烂的脚丫,这时侯贤撩帘进了大帐,脱了蓑衣坐在篝火旁开始拧湿衣服。鲁诚在一旁骂道:“你大爷的,一个人湿得了!还想把我们都弄湿啊!”
侯贤回呛道:“嫌我湿啊,你他娘的怎么不去啊!”
“行啦!”公孙输制止了二人的争吵:“我们被大雨所困,二十天尺寸未进,大伙心里都着急就别再内讧了!”二人这才肯作罢。
“猴子,事办利索了吗?”公孙输问侯贤,“下这么大雨,哪哪儿都是湿的,好不容易才点着火把几个弟兄火化了,骨灰已经装好,到时候带回老家安葬。”
公孙输道:“赵将军吩咐了,绝不让一个弟兄死而无名,要让每一个亡魂回家,咱可得办好了!”
公孙胜一肚子火:“娘的来,什么鬼地方,没有半分平地,却有那么多岭那么多河,二月开战,三月就开始阴雨连绵,补给运不上来,上面还一直催促进攻,腿都陷在泥里拔不出来,攻他个屁!”
兀哈伊支带来的骑兵一直没派上用场,他的意见也不小:“南下以来咱们打了几场恶仗,夺了三座大城镇,一共才伤亡几人,反倒因为湿热瘟病病死了十几个,还有好几十躺在病榻上下不来,这样下去还得死人!”
一直默不作声的余雷怒了:“吵吵什么,你们要哗变啊!遇到点困难就抱怨,来前发下的誓言和雄心壮志都到狗肚子去了!亏你们一个个都变回了校尉,不怕部下们听见了动摇军心啊!”
余雷几句话把众人说的低下了头,可余雷心里也急啊,这样下去队伍的士气就消磨光了,再打硬仗就苦了。
与此同时在十里外的西路军的中军大帐中,西路军的几位骨干也在焦急的讨论着。西路军在三路大军中人数最少,面临的处境却是最艰险的,百越是个多山多林的国度,境内存在着几百个山岳部族,他们虽然与百越政权不睦,但对于外来入侵者,他们一概死拼到底。
这些野蛮人神出鬼没,对大周军的危害比百越官军更甚,他们今天骚扰你的粮道烧毁几辆粮车,明天偷袭的岗哨杀你两个哨兵,为了防备土著的袭扰很多大周军的营地竖起了高高的营垒,进攻的一方反而做起了防守。
刘衡不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但将近一个月十几万大军没有一点斩获,各军的将领的压力都很大,西路军的主帅是征西将军老将杨佐,杨佐年近六旬,皇帝体恤他本不想让其跋山涉水到百越打仗,然老将军再三请战,皇帝这才应允。
开战不到一个月老将军就因水土不服病倒了,但他一直咬牙坚持,战事进入相持之后,随着阴雨天气的到来老将军的病日益加剧,被吕大将军强令转移到后方长沙养病。
西路军的帅位便空缺了,吕翔也未派遣新的将领来统帅西路军,原因是西路军的构成比较复杂,三万多人分属北军、南军和地方军的六个派系,战斗力参差不齐,其中以赵遵的北护军三千余人和魏郡韩奎的一万精兵为主要战斗力,剩下的大多是一些地方守备军。杨佐病倒之后众将推举兵力最多的魏郡兵统帅接管西路军的指挥权,而魏郡兵马统帅正是那个让赵遵十分忌惮的韩奎养子,国士无双的青年将领孤竹荣。
经过两年多的历练赵遵的功夫早已今非昔比,但面对孤竹荣的时候,赵遵仍能感觉到明显的差距。
“大军被困于此地已经有半个多月了,粮草供应艰难,又遭遇土著的袭扰,各军都已显现出疲态!”说着孤竹荣把一摞文书搬了出来,“这是半个月来朝廷督战、问责的文书一封接着一封,虽然三路大军的情况都差不多,但我总不能视而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