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遵道:“大伙都来了吗?”
“差不多都到了!”
“那新铺的生意怎么样?”
庄手兴奋的说道:“好,太好了!以前老东家规矩太多,品行不端的赌客不让进,手气差输得多劝人家走,又不许出千作弊,全凭赌技挣钱太慢了,如今这些规矩都没有了,输赢全听管事的安排,黑钱来的快多了。而且富厅在赌桌上放高利贷,才二十几天已经有好几个外埠的商人输的倾家荡产了!贵厅的客人也比以前多多了,贾先生曾经说过不想和朝廷官员有过多的交往,不知他老人家怎么突然改性子了,每天出入赌场的官府马车都排成了队,我是没进去过,不过听说里面极尽豪奢与隔壁的花御坊暗通款曲,娘的赌场都快变成淫窝了!不过……不过咱们挣的工钱也比以前多多了,大伙都有干劲。”
赵遵心中大怒,这些人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坑的别人家破人亡,和臧云的宽厚有天壤之别。
庄手见赵遵脸上阴晴不定,以为他听说挣钱多有意回来重操旧业,谄媚道:“赵爷,您的赌技天下无双,您要肯回来肯定当首席,一个月挣一年的钱!”
赵遵没有把话说死:“我家中有事需要外出一阵子,等回来再说吧!我这就走了,遇到贾先生记得替我问好!”
“一定一定!”
赵遵回到家的时候已是黄昏,余雷和公孙输早已等急了,唯独没见鲁诚。
“鲁诚还没回来吗?”
余雷低声道:“你要的人找到了,只是不太方便来,鲁诚正在看着他呢!”
赵遵在余雷的带领下来到了一片贫民区,公孙输推开了一座小院的门,这院子真够荒凉的,枯黄的杂草半人高,三间屋只有西屋有半扇房门,屋里的人听到有人进来了,忙迎了出来,原来是鲁诚。
鲁诚一见赵遵哭丧着脸道:“头儿,你快来看看吧,人恐怕是不行了!”
鲁诚的话把赵遵搞糊涂了:“什么人不行啦,你倒是说明白了!”
鲁诚平时伶牙俐齿这会儿却没词了,拉着赵遵进屋,赵遵一看在干草窝中躺着一个人,这个人够惨的,脸上身上到处是伤口,血污把衣服染成了红黑色。
鲁诚急道:“他身上的伤口一直在渗血,我止不住,又不敢请大夫,眼看他出气多进气少了,要玩完了!”
赵遵翻开伤者的眼皮瞧了瞧,有撩起了他的衣服检查了伤口,说:“皮外伤,只是流血过多,需要马上医治。去烧些开水为他清洗伤口,我脾气抓些药来!”
一番忙碌之后伤者渐渐稳定了下来,脉搏也变得有力了。
“性命已无大碍了!”赵遵松了口气,问鲁诚,“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鲁诚道:“分手过我回到了以前干过活常住的大车店,打听来打听去,问出一个相熟的工头的住址,就是他郑中,我们俩打过几次交到,他为人还算仗义。我就跑来找他,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他浑身是血的躺在院子里,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赵遵把准备好的人参鸡汤给伤者灌下去,人参有吊命的功效,一刻之后帮会的小头目郑中就醒了过来。
“我这是死了,还是活着啊?”
鲁诚道:“老郑,你小子命真大,本来你都死了,可又让我们给救活了!”
郑中叹了口气:“唉,丢人呐!这次多亏了诸位仗义援手,惭愧惭愧!”
赵遵道:“郑老兄,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弄得?”
郑中咬牙道:“是龙虎会的白面鬼羊叉、黑面鬼杨炅打的!几天前他们带人突袭了我们的坛口杀了我们帮主,然后逼我们投降归顺,我稍有不从便被吊起来毒打,若不是我激灵想出假死之法,恐怕已经被他们给活活打死了!我逃过一劫,逃回了自己的住处,可身上的伤太多太重了,只能躺在院子里等死,要不是你们……唉!”
赵遵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想开点,养好身子要紧,对了,你是哪个帮的?”
郑中道:“恩公,我是长脚帮的一个小头头,长脚帮是个西市的小帮会,有三十来个兄弟。”
赵遵道:“那你们是怎么得罪龙虎会的?”
“得罪?我们哪敢得罪龙虎会这样的大帮会啊,是他们先找上的我们,限我们三天之内交出地盘并入龙虎会,听他们调遣。”
鲁诚道:“三天?这也太欺负人了,你们答应了?”
郑中道:“吃饭的家伙怎么能拱手让人,龙虎会虽然人多势众,但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总有讲道理的地方,我们就到祥龙赌坊找瓢把子臧云讲理,结果他却闭门不见把我们给轰了出来,见他不仁我们也下决心跟他们干,大不了鱼死网破闹到官府那里,没曾想龙虎会太阴险了,突袭了我们的总坛杀死了帮主,把我们全都软禁了起来,求救无门啊!”
赵遵道:“长腿帮是做什么营生的?地盘又在哪儿?”
郑中道:“长腿帮是混西市码头的小帮会,有十几个泊位的场子,不过位置偏僻,帮里的兄弟说是在道上混,其实大多时候也充当脚夫,只有忙不过来的时候才雇人来帮忙,抽点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