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道:“惹恼了我们,你全家死的更惨!如今执法长老生死不明,就算还活着也变成了废人,怕他作甚!”
“那我投降,以后忠于二老爷!”“我也降!”“我归顺!”
三个祥龙赌坊的老伙计纷纷磕头归降,“好,很好!”老三非常满意,转而问另一个大个子道,“牛二哥,你是帮里的老人,牛家先辈老早就跟着老祖爷打天下,你又何必这么执拗呢,大爷、二爷不都是藏家的传人吗,保谁不是保啊!再说你跟了大爷二十几年,空有一身武艺却毫无建树,你不冤得慌吗?跟了二爷,咱们以后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一起干大事不好吗?”
牛二被他说得有点心动,正犹豫间,看似儒弱的账房贾先生突然跳了出来,大吼道:“牛二哥,切不可被这些畜生蛊惑!臧豹勾结匪类反叛宗主,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杀!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干!兄弟们,大爷带你们不薄啊,给你们房产土地,让你们做正当营生,做正经人!臧豹他做得都是抄家灭门的勾当,跟着他早晚不得善终……”不等他把话说完,一把钢刀插进了他的后心。
老三咬牙切齿的握着刀把,骂道:“姓贾的!你一点本事没有嘴还挺硬,你硬啊,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刀硬!”
贾先生后心一阵剧痛,当即仰面摔倒,在濒死之际无意间瞥到了窗外的赵遵,本已涣散的眸子突然亮了一下,嘴巴动了动。
赵遵没想到老三会突下杀手,再想出手相救已然是来不及了,他虽然和贾先生相处时日不多,但贾先生为人和善,整天乐呵呵的,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眼前,赵遵不由得怒火中烧。贾先生临死前唇语所说的是“救东主”,意思非常明白了,臧豹篡夺了宗主之位,他大哥臧云的处境可想而知,肯定十分危险。
贾先生的死深深震撼到了另外几个犹豫不决的人,以牛二为首的几个人当即跪地请降。老三大笑道:“来人,给几位兄弟松绑!饱餐一顿送到天水分舵,路上小心伺候,不可慢待!”
“是!”三个喽啰把几个投降的人带了下去,屋中只剩下了龙虎会两个当家。
老四用脚把贾先生的尸体翻了过来,沉声道:“三哥,你太心急了!这个人是大爷的亲信,管账的先生!他手里有祥龙赌坊几十年的账目,还掌握着大爷一些机密,你图一时痛苦把他宰了,将来恐怕要后悔啊!”
老三道:“嗨!我也有点后悔,可……可你也听见了,姓贾的是个死硬分子,他是绝对不会投降的,早晚也得杀!”
老四道:“杀就杀了吧,祥龙赌坊的金字招牌到手了,新铺开业日进斗金,咱们以后再也不用为钱的事发愁了,就算大爷有点存项也不在乎了。来啊,把尸体拉到后院挖个坑埋了!”
赵遵跟着喽啰到了后院,看着他们把贾先生埋在了树下,又过了半个时辰所有的人都坐车离开了,赵遵才把贾先生从土里挖出了出来。
看着贾先生的尸体,赵遵心里很不是滋味,按说黑大家族内部的争斗历来血腥残酷,但在赵遵内心中是偏向臧云和贾先生一派的,至少表面上他们比臧豹规矩的多,手下也不曾为害百姓。
贾先生穿着和平时一样,说明遭遇变故非常突然,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在贾先生的脸上和手臂上有多处淤青,臧豹的手下为了尽快让他屈服,没少动刑。赵遵在他身上搜了搜,没有任何物什,即使有也早就被臧豹的人搜走了。但赵遵不死心,贾先生这么精细的人不会什么都不留下的,最后在他紧握的左手食指的指甲上赵遵发现了一行小字。
“重六月八日账!”字是用尖锐的小石头刻下的,划痕很浅。
赵遵掐算了一下,这是三年前的一个日期,他忙重新收敛了贾先生的尸体,跑到了账房一看所有的账册全都被搬走了,但赵遵知道账房藏得是明面上的账目,是做了手脚的,账房先生手里还有一本暗账,这本账是不能给外人看的,臧豹的手下都是黑道的大老粗,不懂得这些,所以这本账肯定还藏在某个地方,而且极有可能藏在贾先生的房中,果不其然在他睡觉的床榻下面藏有一个暗箱,里面放着贾先生积攒的私房钱,还有几本羊皮账册和一架精致的象牙算珠。
赵遵翻到了三年前的重六月八日的暗账,那一天一共十九笔流水账,进项三条,其余都是花销,数目不大净是些散碎的小钱,款项上面没有异常。
赵遵便把注意力放在了一串串的数目上,因为是零钱不好计算,好在赵遵会用算珠经过一番计算终于得到了答案,然而惊奇一幕发生了,这架算珠竟然突然散了架,一根纤细的竹简从中掉了出来。
赵遵捡起竹简拿到月光下一看,上写“宁远县回春药铺!”
赵遵把竹简死死地握在了手中,将几本账册和算珠包了个包带在身上,恢复了原样后离开了祥龙赌坊。
夜已深赵遵直奔刘府而去,翻墙敲窗把刘贞从梦中唤醒,刘贞一脸不高兴:“你非要半夜来扰人好梦吗?”见赵遵一脸凝重,说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祥龙赌坊被臧豹抢占,臧云失踪,贾先生被杀!”
“什么?”刘贞大惊失色,“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我也不清楚,估摸有一个月了。整个祥龙赌坊内院人去楼空,我只找到了这些!”赵遵把账册和算珠拿了出来。
刘贞道:“以这种方式记录的地址,肯定非常重要!”
赵遵道:“这本账册是几年前写好的,贾先生未雨绸缪留下线索,必定有他的道理!”
“你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