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不了!遵儿就交给我吧!”
封不遗道:“遵儿交给您我一百个放心,那我走啦,阿莹跟我走吧!”
窦太后笑骂道:“小猴崽子快滚吧,再胡说以后没有人给你倒酒喝了!”
封不遗和赵遵坐着长乐宫的马车出了宫门,后面的牛车上拉着太后赏的一缸葡萄酒,赵遵问封不遗:“三叔,我们真不去见皇帝了吗?”
封不遗道:“用不着见了,老太后出马一个顶俩,她出面比皇帝都好使!”他见赵遵不是很相信,补充道,“当年六子夺嫡,一连数载腥风血雨,当今天子最后登上皇位非常侥幸,有几次他自己都要放弃了,可窦太后始终小心翼翼的伺候先帝,最关键的时期一句错话都没说过,一件错事都没做过,后来我们回忆当年的往事,皇帝登基的首功绝对是太后。你别看她眼睛看不见,但她的心却有七窍,足不出长乐宫,却知天下事。一帮老臣老将、宗室皇亲的眼中,太后才是大周的掌舵人,大事小情先到长乐宫汇报,老太太事事给皇帝把关,能当皇帝的半个家。而且她老人家非常念旧,代王府的旧臣都很照顾,你以后没事长到长乐宫走动走动,说不定老太太一高兴赏你几个宫女!”
“拉倒吧!您还在自己留着吧,我也要酒喝!”
马车走了半程突然变了方向,赵遵撩起车帘看了看:“三叔,不回府吗?”
“嗯,去看个相识!”
马车转了几条街来到了一处院落,看气派的程度是个官宦人家的府邸,封不遗刚下车,守门的护院就认出了他,小跑过来施礼:“封大人,您老来了!”
封不遗微微点头和赵遵一起入院,在仆人的引领下来到了主人的卧房,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极浓的汤药味,几个仆人正在伺候卧床的病人,赵遵往这人脸上一看,心里就“哎呀”一声,病人也就四十来岁,口歪眼斜嘴角流涎,口中发出“咿呀”的怪声,全是风邪的症状。
这么年轻得此怪病,恐怕余生再难下床开口了!
封不遗蹲下来拉着病人的手,病人本来涣散的瞳孔突然亮了一点,身子激烈的抖动了起来,口中发出一串“咿呀”之声,然而没有人能听懂他的癔语。
这时一个三十许间的美艳少妇一身素衣快步闯了进来,见了封不遗立即下拜道:“封大人,贱妾给您行礼了!”
封不遗面露不悦:“熊将军患病,你该在塌边伺候才是!”
美少妇惊惧道:“大人,夫君病重,贱妾衣不解带在塌边伺候,不敢有半分懈怠,刚刚实在是太乏累了,到房中小憩,请大人勿怪啊!”
封不遗哼了一声:“哼,罢了!我问你,熊将军的病情可有好转!”
美少妇面露忧郁之色:“唉,什么大夫都请了,什么药也都吃了,可这病一点都不见轻,真愁死人了!”
封不遗叹了口气:“熊弼一员悍将啊!一夜之间竟变成了这副模样,真是天妒英才啊!”然后对熊弼的夫人道,“尔要好生伺候,府上缺钱缺物尽管开口,我要离京一些时日,我把你们府上的事托付给这位泗水侯赵遵赵将军了,你有什么难处说与他知便可!”
“喏!”熊弼的夫人抬头看了一眼赵遵,发现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不免有些意外,见赵遵也看着自己,忙又低下了头。
离了熊府,赵遵苦笑道:“三叔,你走就走吧,怎么还甩给我一个大包袱啊!”
封不遗却非常认真的说道:“熊俸老将军是你爹和我的老上级,对我们有知遇之恩,熊弼成年后一直在我账下效力,他勇武过人屡立战功,太后甚为喜爱调到身边担任长乐卫尉,对其不吝赏赐,熊弼昼夜巡逻保护太后安全,又能陪老太太解闷,太后对他言听计从!熊弼提了很多好的建议,通过太后反映到了皇帝那里,最后得到了采纳。年初的时候他照常在长乐宫巡逻,突然一头栽倒就成了这副模样,实在令人心疼和不解啊!”
赵遵道:“熊将军四十来岁,又一身武艺,身强力壮正当年,怎么说病倒就病的这么厉害?”
封不遗道:“这就是蹊跷的地方,上午还好好地,下午就病得不行了。而且只是神智昏聩,身体却很正常,就像在做噩梦,可就是醒不过来。我把熊府拜托给你,第一位是为了赡养有功之臣,第二就为了让你查明他中邪的真正原因。熊弼身份特殊,他是长乐卫尉,涉及到太后的人身安全,不能马虎大意!我在京城太惹眼了,走到哪儿都不方便,这事交给你正合适!”
赵遵点头道:“三叔放心,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封不遗道:“你那个城门官只是个幌子,有你那班手下就足够了,你没必要整天守在那儿!你去做点该做的事,黄权那边我都嘱咐过了,他不敢找你的麻烦!”
赵遵笑道:“那我岂不是吃空饷啊!”
封不遗大笑:“你小子吃空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放心大胆的吃吧,不过早晚有一天你得把亏空还上。皇帝在用人之际,收起了含蓄和高傲,需要你的时候就得站出来,受委屈也要学会隐忍!”
“遵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