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遵道:“此人和我们有和瓜葛?”
余雷道:“从没打过交道,我们是北军负责打仗,看守京城四门的都是南军,井水不犯河水,真不知道陈太尉是什么意思。”
赵遵说:“管他呢,咱哥俩走一趟!听听这位黄大人怎么说!”
城门校尉不是大衙门口,坐落于宫城的西北角,非常不起眼,赵遵和余雷一路打听着来到了衙署门口,报上名字很快就有杂役把二人引了进去,迎面撞上了前来迎接的城门校尉黄权。
初次见面,黄权留给赵遵的印象还不错,一团和气,没什么官架子。
黄权热情的把二人让到了后厅,一番客套。
黄权道:“赵侯爷乃是青年才俊,文武双全,颇有赵公当年的风范!”
赵遵谦虚道:“黄大人过奖了,常听人说黄大人乃是北军的骁将,如今把守京城咽喉,皇帝方可高枕无忧,百姓才保安居乐业,这都仰仗黄大人您的功劳!”
黄权听罢一愣,之前他没少听过阿谀奉承的话,可从没人说得这么动听,虽然一听就是虚的,但是听着顺耳,舒服!黄权不由得大喜。
二人又闲谈几句,黄权的话题转到了城门官的职责上来了。
“京城四门的城门官是不入流的小官,在长安随便是个官可能都比城门官大,说白了就是看大门的,但这门得看是给谁看得!京城是里住着皇帝,咱们就是给皇帝看门!那就不一样了!往大处说得保证皇帝出入京城的安全,就像皇帝北苑阅兵进出都是京城的北门,能马虎吗?还有平时进进出出,每天上万人,好的坏的,是不是奸细,咱都得查啊!不过呢,而今太平盛世,城门官主要干的还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活,什么审查官凭路引的真伪啊,代收货物通关的税金,再就是帮京兆尹查案,就这些,可以说很是清闲。”
赵遵挠了挠头:“黄大人,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啊,您怎么突然聊起了这个!”
黄权一怔:“怎么?你没接到调令吗?”
“没有啊,上面只是让我和老余来与黄大人接洽,具体的什么都没提!”
“哦,这就难怪了,是这么回事,原来北门的守卫队换防了,卫府选定北护军前来接防,北门城门官由赵侯爷兼任,副官由余老弟担当,调令昨日便生效了,你们还有八天的时间完成换防。”
赵遵和余雷互望了一眼,都感错愕,余雷道:“哎呀,这个有点意外啊!之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啊!城门守卫历来归南军负责,我们北护军隶属北军,还需要走什么手续吗?”
黄权道:“说实话,我刚接到调令的时候也很吃惊,不过据说是上面亲自委派的,所有手续都等你们接防之后再办,现在只等你们二位上任了!”
事出突然赵遵也没了主意:“黄大人,我刚到长安两眼一抹黑,还请大人明示,需要我们做点什么,我们好尽快着手准备。”
黄权道:“白天看守城门检查收税需要一百人,晚上巡逻查夜需要一百人,再来一百轮岗的,派三百来人过来就行,至于其他的等你上任了慢慢就懂啦!”
赵遵和余雷离了衙署回去的路上还没从震惊中回过味来,余雷一脸的官司:“头,这事不妙啊!”
“哦,怎么讲!”
“咱们是北军,打仗行,没干过看大门这活啊!京城是什么地方,住这儿的非富即贵,关系网错综复杂,咱们两眼一抹黑,如果秉公执法势必要会得罪人,可要是徇私枉法又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落下了口实,难办呢!娘的,这个黄大人口甜心黑,一句实底都不交,这是准备看咱们的哈哈笑啊!”
赵遵心里知道,自己的这个北门城门官肯定又是封不遗的手笔,虽然没有什么品级,但毕竟是京官,和待在北苑相比更接近中枢,谁让自己一定要和北护军这支残军绑在一起呢,也真是难为自己这个三叔叔了,想出这么个办法提拔自己。
赵遵心里明白却不好意思说出来,余雷还在一旁自顾自的说道:“这么稀里糊涂的上任可不行,得找个明白人问清楚了。”
赵遵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程煜,去问问他怎么样?”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余雷一拍自己的脑门,老程是在京城长大的,又是官宦之后,通达人情世故,又和咱们有交情,问他准没错!
赵遵道:“事不宜迟,你速速到程府邀约程煜,我找个酒肆,咱们好好聊一聊!”
“费那个事干嘛,打十斤酒直接到府上抄他去!”
“不好吧!”
余雷道:“以前没钱买酒的时候也没少到他家蹭饭!”
赵遵没想到北护军的众将和程煜熟络到这种地步,于是买了两坛美酒和一些菜肴去登程府大门,赶巧程煜刚刚下值,程煜真不含糊,二话不说摆下酒宴。令赵遵感到意外的是,还有程煜的妻子姚氏一起就坐。姚氏三十岁的年纪,三分俊俏七分的英气,酒也喝得是肉也吃得,颇有男子之风。
余雷真不客气,好像回到家了一样,只顾闷头吃喝,连头都不抬,弄得赵遵在一旁好不尴尬。
这是比武之后赵遵第一次和程煜见面,但程煜对赵遵非常亲切,二人谈笑风生相谈甚欢,程煜不愧是名门之后,谈吐儒雅妙语连珠,和余雷这些大老粗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