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在这种天气里坐在海边儿上晒晒太阳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种享受。
当然了如果这种日子过得惯了一般人就很难再有这种想法了。
刘大富就是这种人。所以他更愿意多感受一下自己嘴里的旱烟的味道顺便瞅一下码头上一根接着一根鳞次栉比数都数不清的桅杆。
这里就是上海。
自从两年前港口初步建成以来本来还不算多么繁华的上海立即就变了样。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那么多船一下子就把码头上所有的泊位都占满了。而且码头扩建多少这些船立即就会塞进来多少。
而随着这些船只到来的就是大批的……人!
刘大富也是其中之一他是两年前从老家过来的。
他的老家是江西赤山镇两年前江西大雨洪水泛滥好端端的一个家被冲得不见了踪影。而且不仅房子和家里的财物没了一家老小赖以生存的那几亩地也被洪水淹了尤其不走运的是由于地处低洼他家里的那几亩地没个几年的功夫估计是不可能再出来晒太阳了。虽然后来官府来派人来救过灾可是地既然已经被洪水淹了官府就算救灾再彻底也不可能再分几亩给他。所以为了生存他便带着一家人跟着一起受灾的乡亲开始了逃荒之旅。顺江而下就这么着到了上海。其实他本来是想到安徽的只是后来他听说上海正在建港口需要大批的劳力这才一咬牙赶过来的。因为到安徽是有可能找到活计到上海却是一定可以找到活干。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倒也真算是应了那句老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他原本以为上海已经开建一年多到这里也就是找个活干罢了。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是第一批到达上海的民工!而原来那些在这里干活的全都是一些犯了事儿的犯人。结果由于资格够“老”再加上实诚性子也刚强在来到这里一年之后他又成了第一批被官府选任的里正!后来又成了巡丁。……上海地巡丁不是很多。权力也不大虽然也不算品秩可这至少也是个官儿啊。
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他本来的打算是在上海干两年活再写信问问同乡他的那几亩地是不是已经淤出来了如果淤出来就带着家人回乡过活。可现在他早就已经不在乎那几亩地了!上海可是好地方他这个巡丁的俸禄是每个月三两都快比得上以前在家里一年的收入了。
“嗯赶明儿把仨娃儿送到学堂里认几个字儿。再过几年就让他也来做巡丁。这日子多好……”
刘大富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衙门有规定巡丁每天至少要巡察各自的片区三遍。今年年初就有一个巡丁光顾着自己玩儿的高兴没理这个规定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被上面地巡检知道了然后就丢了饭碗。从那以后就再没有哪个巡丁敢乱乱来了虽然不遵规定未必会被逮到可万一呢?谁也没兴趣丢饭碗不是?多少人都盯着这巡丁的职位呢!
想到这里刘大富磕了磕烟锅里的烟灰又手搭凉篷朝海面儿上看了看。然后转身朝码头里面走去!
“嗨弗罗斯特那就是清国人吗?他的穿着好奇怪……他脑袋后面的就是你们所说的辫子?”
刘大富向港口里面走过去的同时远处的海平线上一艘海船也露出了身形。这艘海船的甲板上一个大约十**岁长着栗色头拿着一个望远镜的白人女孩儿正好看到了刘大富地背影。惊奇声中忍不住朝身后一个穿着华丽地红男人问道。
“尊敬的伊莉莎白小姐你看到的没错清国人就是那个样子地。”红男人还没来得及话他的身后一个穿着有些脏腆着个大肚子头戴三角帽的满脸胡子拉茬儿的男人就蹦出来笑呵呵地说道。
“呵呵真的很有意思。那个人的辫子让我感觉好像是看到一条不住摇动的猪尾巴!”伊莉莎白放下望远镜大声笑道。
“伊莉莎白你说的非常不错我也有这个感觉!……”那个叫作“弗罗斯特”的红男人也附和着笑道而他的附和又使得那个伊莉莎白笑得更加放肆起来。
“两位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如果呆会儿你们上了岸也继续这么说地话我可不敢保证你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大肚子胡须男听到这一男一女的调笑突然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
“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那确实很像一条猪尾巴!”伊莉莎白轻蔑地看了一眼胡须男不客气地说。
“伊莉莎白小姐在清国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使节敢像你这么说……你的话如果被岸上的清国人知道了的话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它有可能让你和你的父亲负出生命的代价!当然这也包括我们这条船上的所有人在内!”胡须男冷冷地说道。
“维金斯船长你在开什么玩笑?因为一句话就杀人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野蛮地事情?”伊莉莎白不信道。
“因为一句话就杀人的事情在欧洲并不鲜见所以我看不出这代表什么!不过据我的了解尊敬的小姐当初清国的征服者从北方南下征服这片土地的时候为了让所有的人都留起辫子曾经杀了上百万的人!所以你所瞧不起的那条辫子在清国的统治者眼里却是一个象征一个象征着他们的统治权的事物。你取笑清国人的辫子那么你就是等于在取笑清国皇帝对对面这片土地的统治权……”说到这里胡须男又突然耸耸肩笑道:“取笑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国家的皇帝我不得不说我非常敬佩您地胆量!当然如果您不是在船上这么说的话。我将更加钦佩不已。”
“哼!居然连一个人的型也要管……就是野蛮人!”伊莉莎白被维金斯说得脸上变色不过她依然极为不服。
“没错为了头就杀害那么多的人他们确实是野蛮人!不过亲爱的伊莉莎白我们这次并不是来要向他们宣战的我们要用我们的文明去影响他们。去改变他们最终让他们开放他们的怀抱并进入到文明地世界中来!”弗罗斯特说道。
“维金斯船长清国人都很固执吗?”伊莉莎白没有理会弗罗斯特的“狂言”反而转向维金斯问道。
“这个很难说尊敬的小姐!这要看你的运气怎么样。不过我对你的父亲尊敬的理查德爵士此行并不看好!”维金斯说道。
“我不明白!维金斯你怎么会有这么悲观的想法?理查德爵士是欧洲最为出色的外交家!他出色的外交能力甚至曾经让西班牙跟路易十四断交!”弗罗斯特说道。
“我也听说过理查德先生那场出色的表演!可是。东方与西方是不一样地。弗罗斯特先生。清国人甚至连大脑转动地方式都与我们欧洲人不一样。”维金斯耸了耸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