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人,说话可要想好了。费大人和赵大人两位明明是救了朝廷,在你嘴里怎么成了祸害百官了?诬害朝廷命官是大罪,陷害功臣更是罪加一等,若非看你曾对太子忠心耿耿,又没有参予此次的事件,皇上岂会饶你?……还不快快退下!”马齐这两天过得一直比较糊涂,也比较窝火!虽然他也想到康熙和太子之间可能要出什么事,可是,身为上书房大臣,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日子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却连手都插不上,这种窝囊劲儿就不用提了。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不敢怨什么人!……身为上书房大臣,对即将发生的事情连点儿预见,连点儿预防措施也没有,哪有脸在人前提起来呀?所以,看到齐世武这没事找事地样子,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过,终究还算得上是忠厚,在言语中,他还是提醒了齐世武一下,让其快些退下。别来惹事。
“马相,你们说费迪南和赵逢春救了朝廷,救了百官,可是,依齐某看来,这费迪南却是心存不轨!”齐世武没有听马齐的话,依然大声叫道。
“齐世武,朕问你。费爱卿如何心存不轨了?”康熙目光阴沉地盯着齐世武问道。
“回皇上,奴才虽然本领不济,却也是兵部尚书。纵观劳之辩、托合齐、凌普、琦亮诸人谋乱之事,奴才可以断定,这费迪南根本就是早有准备……可是,既然明知劳之辩等人还会再反,他为什么还要给那些乱臣贼子机会?让那些人把太子硬生生拖下水,给太子头上这冠上这一顶不忠不孝的帽子?让文武百官猝不及防,险些尽没于乱臣贼子之手?这不是意图不轨,又是什么?皇上是千古明君。万万不可被其蒙蔽而落下骂名呀!”齐世武跪在大殿上不住地叫道。
“混帐!”康熙怒喝一声。猛得从龙椅上椅上站了起来:“你告费爱卿意图不轨,那朕问你:齐世武!你身为兵部尚书,可知道热河的七千骑兵是如何进入的丰台大营。丰台大营的那七千忠心于朕地兵马又是如何被先调至热河,又调至乌里雅苏台的?……若非是朕早早得到消息,还没有到木兰围场就先派人削了热河都统勒扎布地兵权,又派人去乌里雅苏台拿下了纳尔苏,朕恐怕早就要埋骨荒郊野外,死无葬身之地了!你说……朕该当如何处置你?说呀!”
“皇上,奴才自知失职有罪,所以,今天来见驾之前便已经准备好了请罪的折子。只是……”齐世武从袖口掏出一份奏折举过头顶,待李德全下来接过去之后。又大声说道:“只是费迪南蓄意放纵劳之辩诸人,使京城遭劫,使太子受冤,此等万恶不赦之徒,皇上万万不可将之留于朝堂啊!”
“齐世武,你何不明说是费大人逼劳之辩、凌普、托合齐等人造反,从而使得太子蒙受不白之冤,被皇上废去了储君之位?哼,你也不想想。费大人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兵权。纵然有,也要先通过赵逢春大人才能调动,他怎么逼迫?如果他真的什么都知道,又真的想谋害百官,为什么不干脆等劳之辩那些人把所有的人都杀了再动手?再者说了,费大人为什么要逼迫太子?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明明是你们这些人引诱、裹胁太子做下此等不可恕之事,如今却反过来怪罪别人,齐世武,你丢不丢人?”佟国维也出面斥道。
“哈哈哈,佟相,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费迪南逼迫太子还用得着原因吗?费某人跟马德、于中本为一党,于马二人都曾为太子所不喜,为免太子接位之后受到清算,他们当然要未雨绸缪!何况……哼!”齐世武盯着费老头冷笑一声,突然住嘴了。
“何况什么?齐世武,你给朕把话说完!”康熙冷冷地说道。
“回皇上,于中、马德二人之妻都与敦敏皇贵妃土谢图氏有姐妹之交,费迪南如今的所作所为,依奴才看来,不过是想为十三阿哥谋夺太子之位做个准备罢了!”
“大胆!”
“放肆!”
“丧心病狂!”
“齐世武,你、你不想活了!”
齐世武这一番话可以说是彻底揭开了太子被废之后,康熙所要面临地诸阿哥争夺储位的局面。可是,他的确太胆大了,胆大到肆无忌惮的地步。毕竟,有些话是不能明说的。尤其是齐世武的话里还涉及后妃,并且还是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问题就更加严重了。说的轻点儿,他都已经是犯下了“大不敬”之罪!而这一条罪名,已经完全够齐世武一家子进地狱的单程旅行费用了。
“齐世武,你说,朕该当如何处置你?”康熙也被齐世武气得脸色铁青,望着齐世武的眼神已经是带上了森寒地杀意。
“奴才今日既然敢说这些话,自然早已经准备好!”齐世武缓缓地朝康熙叩了一个头,“奴才任凭皇上处置!只是,皇上万不可再重用费迪南、马德、于中三人,此三人才能非凡,却也正是危险之源啊!”
“死到临头还要陷害好人!……好,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朕就成全你!”康熙冷冷地一挥手,两个听到大殿里面地动静之后就已经做好准备的御前侍卫就冲了进来。
“皇上且慢!”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费爱卿,你有何话说?”康熙诧异地看了费老头一眼,问道。
“皇上,奴才以为,齐大人之是为愚忠所累,所以,皇上还是不要将之重处!”费老头躬身说道。
“愚忠?费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齐世武明明是想害你,你怎么帮着他说起话来了?”佟国维皱眉问道。
“皇上,依奴才看,齐大人方才所说的那一切,不过是因为看到皇上仁慈,只是将废太子发配到吕宋,以为皇上并不是很生太子地气,太子还有望重新复起,所以才想把所有的罪名都归到奴才和劳之辩以及凌普、托合齐诸人身上,他这么做,以奴才猜度,不过是想为废太子开脱,方便其日后复出,再夺储位罢了。虽然其所言所语有些过头,可是,还请皇上怜其一片处处为主上谋划,不顾己身生死的忠心,饶了他吧!”费老头悠悠地说道。
“费迪南你胡说八道,我不用你求情,你这个奸贼……”齐世武听到费老头的话,不待康熙有所反应,立即就想跳起来,结果立即就被两个侍卫压了下去。
“……”康熙没理会齐世武,他听完费老头的话,也似乎有些犹豫起来,迟迟不向侍卫下令。
“皇上,还请您念在齐世武在陕西任巡抚时还有些微功,就先上饶了他这一回吧!”马齐看到这情形,想了想,也站出来向康熙求起情来。
“请皇上恕罪!”张廷玉转了转眼珠,也蹦达了出来,而在他之前,高士奇也早就一步迈了出去。
“请皇上恕罪!”
三个上书房大臣和一个大功臣出面,再加上齐世武反正已经不可能再能呆在朝堂上了,这个人情不卖白不卖,于是,罕见的,数十名官员也都站出来朝康熙求起情来。
“好吧。既然百官求情,齐世武,朕就饶你不死!不过,朕不想再看到你,你给朕马上滚出京城!到四川提督于中麾下效命去吧!”
在百官求情之后,康熙终于下了这么一道命令。
“皇上,我不去,我不要去……”齐世武大叫,刚玩命来了这么一招,却又被康熙送到仇家的地盘儿上,那还不如直接死掉算了呢!可是,无论他再怎么大叫,康熙也没有再听,两个御前侍卫迅速地把他拉了出去。
“这费迪南当真是好狠的手段!从此以后,无论有没有希望,太子都是休想再踏入大陆一步了!”高士奇瞅瞅齐世武的背影,再看看殿上的康熙,又跟张廷玉对视了一眼,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