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余?抚台大人,看来您对江南的这些个大盗匪徒倒是下过一番功夫的。”赵恒生还没有讲话,施世纶就接着说了下去,“这沈庆余虽不及昆秀阿宝是立寨为盗,可是,在江南也是数得上的大贼头,专门贩卖私盐,足迹遍布长江两岸。据说他跟不少盐商、豪绅都有关系,就是官府的人里也有他很多的眼线。所以,每次官府要出兵剿灭他,他都能及时避开。而且,听说他手下还有几百亡命之徒,比官兵还能打,再加上他一向行踪飘忽,到现在还逍遥法外。”
“嗯!看来这江南的地盘上果然是‘人杰地灵’。本抚既任安徽,就不能再让安徽像以前那样。赵总兵,昆秀阿宝的事情就算了,交给施大人处理。不过,这沈庆余,竟敢拥兵与官府做对,本抚不想再听到他在我安徽省乱来的消息!”马德盯着赵恒生的双眼,说道。
“是……是是!请大人放心,末将一定尽力!”赵恒生心中暗暗叫苦,却也只有答应下来。
“那就好!”你一个总兵居然被人家拉来当枪使,老子不找点儿差事给你,还真把你闲出毛病来了。马德点点头,暗地里却是另打心思。
……
接下来,一群人又商议了一阵儿,马德便把人都放了出去。不过,就在马德把人都送出衙门之后,海六就马上过来朝他禀报:“宣城知县王文靖有要事请见!”
“王文靖?他有什么事?”
“他是从后门儿来的,只说了八个字!”海六抬头看了马德一眼,又接着说道:“事关重大,十万火急!”
“哦?”马德想了想,朝后面走去。
……
没有人知道王文靖到底跟马德说了些什么,不过,在第二天,太平知府徐越、徽州知府常弘祖和宁国知府李文敏三人就突然间从安庆府销声匿迹了,怎么找都不见影踪。有心人又找到了他们的衙门口,也没有找到人。就连他们在各府的家人也是先后离开了居处。
……
七八天后,京城!
上书房不远处有间值房。在这间稍显狭小的房间里,当值的佟国维和张廷玉正在各自办理着公事。
“哼,衡臣,你看,这个马德真是越来越过份了。一到任,不问情由,仅凭几个传言,就罢了人家三个知府!简直就是嚣张跋扈已极!”手里挥舞着一份奏折,佟国维朝张廷玉叫道。那是马德派人飞马呈送上京的。
“马德?不会吧?他不像是那种人啊!”张廷玉抬起头揉揉眼眶,随口说道。
“哼!在京城当然不是那种人,可一出了京就变了个样儿。这些官员还不都是一个样?”佟国维不屑的哼了两声,又说道:“这份奏折肯定不能照准,还得发批文狠狠地训斥他一顿才行。哼,别人至少还知道以和为贵,他马德居然一到地方就跟地方官员对上了。……此等风气绝不能助长!”
“佟相,这么做恐怕不太好吧?”张廷玉劝说道:“马德终究是一省巡抚,他的奏折比不得其他官员,还是经由皇上过目一下才好……”
“嗯!”佟国维闷着气点了点头,并没有坚持。一般的奏折上书房大臣能代替皇帝批阅,那是为了分担皇帝的辛苦,要不然,皇帝再能耐,也受不住全国的事务。可是,有些人的奏折却是只能看不能动的,比如马德这种封疆大吏。佟国维虽然权大气粗,对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却也是知之甚详的。
于是,他把马德的奏折先放到一边,等着待会儿面圣的时候再拿给康熙。
可是……
过了一会儿,他却又忍不住惊叫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马德说要罢了这三个知府,怎么这三个知府居然就自行请辞了?那马德还罢了他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