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人都被马德的突然变脸给吓住了。签字画押?什么时候听说过当官的也要签字画押的?
施世纶终于舒了一口气!一钱火耗?看看马德现在的表现,再联想一下马德翻脸的速度,他突然间觉得,徐越、常弘祖这帮人的一钱火耗恐怕也不是那么好收的!
张楷也暗地里嘘了一口气!总算没看错风向!这马德一进来就对施世纶使以颜色,跟自己的猜测完全背道而驰,果然只是在演戏而已。徐越那帮人,还以为自己人多势众就能无所畏惧。哼,他们也不想想,什么时候羊能镇得住老虎了?不过,这马德也够狠的,接连不断的找施世纶一伙的麻烦,非要惹得徐越那帮人自己把话风露出来不可。……可是,徐越这些人的底气怎么会那么足?明明马德已经表示出对他们先前的串联有所不满,他们怎么还那么不在乎?还非要当这个出头羊?
陆珑琪还在微微摇头,不过,他此时摇头的对象却是正在被海六一帮人逼着签字画押的知县们。……徐越那几个职位高一些的海六暂时没理,正在那里不知所措!虽然马德允许他们收一钱火耗,可是,这势头明显不对嘛!
……
“抚台大人,收取火耗乃是朝廷定策,下官以为大人此举似有些不妥!”学台王心兰看到徐越清醒过来之后便不住地朝自己使眼色,终于还是再次出口了。
“怎么不妥了?又不是不让大家收……这是大家自己说的,只收一钱!人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王大人,您说是不是?”马德微笑着朝王心兰反问道。
“马大人,您这是摆了个圈套让大家钻嘛!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有人会心中不服?”赵恒生盯着马德问道。
“赵总兵,你刚才的话我都听得入耳,可这句话就不好听了!……圈套?什么圈套?这一钱火耗可是大家自己定的!凭什么不服?谁不服站出来让我,……没有?难不成只是赵总兵你不服?总不会是你也想收火耗吧?没关系,如果赵总兵你真这么想,本抚可以考虑请朝廷给你换个县令做一做!”马德阴笑着说道。
“……”赵恒生不说话了。他突然间想起传说中的一件事,那就是:马德的脾气十分不好。连总督都是说杀就杀的人,他一个总兵,捋下去还不就是小菜一碟?何况,他还是属于马德现管的!
……
“主子,差不多了!”沉闷的气氛中,海六端着托盘走到马德面前。
“嗯!给大家伙这份保证书!免得有人没看或者没看仔细,弄错了什么词句。”马德又说道。
“喳!”海六转过身,把托盘交给旁边的一个亲兵,拈起那一沓保证书里的一张扬了扬,得意地朝七十多名官员张望了一眼,又运了运嗓子,这才端足了架势,开始说道:
“诸位大人,这保证书里是这么说的:诸位大人叹我安徽遭遇大灾,民生艰难。虽有皇恩浩荡,优加抚恤,可是,咱们都是大老爷儿们,总不能老靠着朝廷救济不是?所以,诸位大人愿意以身作则,在今明两年,也就是康熙三十六年和康熙三十七年,决定至多只收一钱银子的火耗,绝不加收!并且立此保证书为凭,若有违背,将自请……罢官!”
“哄!”
“什么?不只是今年,连明年也只能收一钱?”常弘祖叫了起来。
“抚台大人,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徐越也沉不住气,忍不住质问起马德来。
“什么意思?你们还敢问我是什么意思?啊!……”马德募地一声大吼,所有的嘈杂声都被压了下去。
……
“老子还没有到任,你们三个就到处串联,想搞什么?啊?……还敢问我是什么意思?告诉你们,老子就是这个意思!……你们串联一次,全省官员就跟着喝两年稀饭!……”马德瞠目咆哮,所有的官员都他直接的言辞吓得噤若寒蝉。
“别以为老子收拾不了你们!那是你们运气,最后没有乱来!……要不然,今天这巡抚衙门就是你们三个混蛋的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