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莫觞露出关注的神色,把七宝蓝玉莲拿在手上,仔细端详片刻后,点头道:“玉体生香,呈现七彩,玉质通莹剔透,确是一件奇珍异宝!”随即抬头望向于静潇,“此物要如何使用,你弄明白了吗?”
于静潇正要如实说出七宝蓝玉莲的用法,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摇头道:“我还不知道。【】”
她并不是不信任白莫觞,只是她本能的觉得,无论是白煦还是白莫觞,一旦知道这七宝蓝玉莲要用以命换命的法子来救自己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找人来替她去死。
这种情况不是她希望看到的,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她充分认识到“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这句话的含义。以命换命这种损阴丧德的事情,能不做,就尽量不做。况且,离自己的大限之期还有两年多的时间,现在也不用急于一时。所以她决定,这个秘密,还是暂时保守为好。
白莫觞眉心紧锁,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朕会让人查明这七宝蓝玉莲的使用方法的。”
于静潇忽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随即发觉到自己的失礼,有些尴尬地低下头。
白莫觞诧异地看她,“你笑什么?”
于静潇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我刚刚发现了一个规律,皇上高兴时,就自称‘我’,不高兴时,就自称‘朕’。”
白莫觞愣了一愣,随即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确实如此。这称孤道寡的叫法,我一时还没习惯,经你一说,我才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他笑着笑着,又叹了一声,“潇潇,有你在身边真好。我好久没这样开心地笑过了。”
于静潇却听得心头一震,她本想趁着白莫觞高兴,提出自己要离开的事,可现在却又觉得有些无法开口了。
不知道白莫觞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柔声说道:“潇潇,很快就过年了。我希望登基后的这第一年除夕,能有你陪着,行吗?”
于静潇微愕,只觉得开口拒绝也不是,应承也不是,便只能为难地咬了咬嘴唇。
白莫觞淡淡一笑,起身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不要熬到太晚。”
于静潇连忙起身相送。
白莫觞走到房门边时,忽然顿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四哥在西北很好,你放心吧。”说完,便迈步走了出去。
于静潇惊讶地望着白莫觞远去的背影,愣了好半天后,才向着白莫觞离去的方向遥遥福身一拜,“多谢皇上。”
她知道,这是白莫觞给自己的承诺。
只要白煦安安分分地待在西北,虽然他曾是白莫觞竞争皇位的最强敌手,白莫觞也不会动他分毫。
与以往任何一任新帝比起来,白莫觞属实仁慈得多了。历朝历代,哪一朝不是成王败寇,一朝天子一朝臣。哪一位帝王不是踩着累累的尸骨,一路腥风血雨地登上那无上御座的?
像白莫觞这样,能把自己最大的对手留下来,还保其富贵太平,已算是仁至义尽了。
白莫觞的这一句话,对于静潇来说不异于一枚定心丸。她知道,白煦虽失了皇位,可却保住了富贵荣华,与最重要的安享太平。这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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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莫觞赐给了她那样一个贵重的恩典,于静潇便不好再拂了他的意,这赶在年前出宫西去的事儿,也就一时开不了口了。
腊月二十五时,于静潇跟小一号提了一下,小鬼发了好大一通火气,不给于静潇解释的机会,就穿墙出去,不见了踪影。
转眼便到了除夕夜。
这是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个大年夜。按说,应该办得隆隆重重,热热闹闹的,可因为新皇拢共就那么一个皇妃,还是不怎么得宠的,膝下更没有个一男半女,所以场面就难免冷清了些。
与其说是宫宴,不如说是家宴更为妥帖。
这种场合下,以于静潇的身份,就显得尴尬了许多。
开席后,现在的太后,也就是原先的云贵妃,叹了一声,“皇帝还是要广纳佳丽,替我大魏开枝散叶为要,若是有几个小皇子和公主,这年夜饭,也不至于如此冷清了。”
她话音未落,包括白莫觞和源锦慧在内的三道目光,齐齐地落到了于静潇身上。
于静潇的眼神一接触到白莫觞,立刻吓得移了开去。
白莫觞神色一黯,点头应了一声,“太后的话,朕记下了。”
听到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并且没有往自己身上折,于静潇暗自抹了把冷汗。
还好除了这开头的一个小插曲外,之后再没起什么波澜,加之场中没有她太过厌烦的人,所以一顿年夜饭吃下来,倒也是相安无事。
回想一下穿越以来,这可能是自己过得最太平的一个大年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