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粮队管事一边送二人出驿馆,一边交代了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免得他们犯了当地人的忌讳。【】最后,又似闲话般地把药王谷的情况说了一下。
依据管事的交代,这药王谷原先一直籍籍无名,也就是这一二年,才在南疆传出些名声。
那药王谷的谷主是南疆当地的羌族人,性情有些古怪。但是对于草药医理,却颇有些兴趣。于静潇若想与他打交道,还需从此入手。
听完管事的话,于静潇神色微动,真诚地道了谢后,才和戚榕一并骑马离去。
行出驿馆一段距离后,戚榕才收回望向管事的目光,有些玩味地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一个区区马队中的管事,却也知道得这样多。”
于静潇听到戚榕别有意味的话,却只是勉强地牵了牵唇角。
这哪里是管事知道的多,分明是白莫觞知道她此行的目的后,特意命人查探之后,再借管事的口讲给他们听而已。
因白冉盛情难却,白莫觞昨晚并没有回行驿,而是留在了王府。
于静潇淡淡地叹了口气,这样也好,否则自己还真不知道,要怎样去跟他道别。
凌同城不是很大,二人出了南城门后,便一路快马加鞭,向山区进发。
因他们骑得都是宝马良驹,二百里的距离虽然很远,但在太阳落山前,他们已按照宁妃交代给于静潇的路线,寻到了那处位于山区里的药王谷。
此时已是四月,谷中莺歌燕舞,枝繁叶茂,更开了数不尽的野花,显得生机盎然,春意勃勃。
二人在山谷入口的一处大石上,看到了“药王谷”三个大字后,终于确认他们没有寻错地方。
于静潇瞥着那看起来还十分清晰的字迹,心底犯了句嘀咕。
戚榕用手指描摹了一下那三个大字,跟于静潇一样觉得奇怪,“这字迹还挺新的,看来不是重新誊写过,就是最近这几个月写上去的。”
眼见着太阳缓缓没入地平线下,他二人也没空多想,各自打马进谷去了。
这山谷不是很大,一眼望去,只有六七个茅草屋结庐而居,看起来颇有避世隐居的意味。
在他们入谷时,已有一对儿穿着羌族服饰的十来岁童子,一脸质疑地迎了上来。
他俩上下打量了于静潇二人后,其中一个开口询问他们的来意和身份。
因童子的嗓音带了浓浓的地方腔,于静潇一时还听不大懂,倒是戚榕,居然能勉强听懂童子的方言,还跟其攀谈了几句。
戚榕和那童子互问互答了几句后,才向于静潇问道:“他们问,你可有什么信物戴在身上?”
于静潇立时想到了宁妃交给自己的玉佩,便从怀中拿出那枚刻着“睿晟”二字的玉佩,递到对方手上。
两个童子一并看了看玉佩后,又抬头打量了一下于静潇,遂点点头,说了句话。
这次于静潇听懂了,对方让他们跟着走。
于静潇和戚榕将各自的马匹放到谷中吃草,然后跟在童子们的后头,来到了谷中最东南角的一个茅草屋前。那两个童子推开门,示意他们进去。
于静潇低声向戚榕询问,“咱们这是去见那谷主吗?”
戚榕摇头,“他们的谷主进山采药去了,这会儿不在,有可能几天也不会回来。这两个小童,让我俩自行去见病人,替他医治便可。”
二人说话间已进了草屋。这草堂安置在谷底的山根下,只在两侧开了个一尺见方的气窗,所以光线十分昏暗。
屋子里,四下还以幔帐遮掩,里面正隐隐漫出些热气来。
他俩迈步向幔帐走去,却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挑帘出来,有些愕然地道:“二位是?”
于静潇直接把玉佩拿出来,对方看到后,立刻现出恭敬的姿态,“原来是主人请来的。二位请进,我家小主人正在里面泡浴。我姓陈,二位叫我老陈就好。”
于静潇和戚榕也不多话,直接挑了帘子进去。只见一个以岩石围砌成的池子占据了草屋大半的面积。那池子里,正汩汩地翻腾着蜜色的泉水,一阵阵奇异的药香随着热气四溢播散。
池子的中央,正半躺着一个看起来约摸有十一二岁的少年,因常年不见阳光,他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现在正双目紧闭,似是睡着了一样。
于静潇十分惊讶,三皇子比白煦还要年长两岁,按说今年应该已经二十五岁了。怎么,怎么会是个少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