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整备了大半月,终是万事俱备。
然而,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纠纷。李然最后还是决定只动用四千精壮流民,组成讨郑义军。并是赫然竖起“清君侧”的大旗后,以孙武统治三军,李然则坐怀于中军调度。
而叶邑原本的守备军仅出一千,以为殿后。
之所以如此做,主要是为了避免被郑国方面给报成是“楚人侵郑”,从而直接将争端上升到国际层面。
因为叶邑不管怎么说,如今都还算是楚国的城邑,而并非他李然的私邑。
只见这五千人是浩浩荡荡的朝着郑邑进发。
范蠡再次请缨,愿意随军跟在李然身边,李然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范蠡被任为车左,而褚荡则任车右。
叶戌则是且代理县尹之职,继续留守叶邑,照料一众女卷安全。
而郑国方面,一经得知了此消息,可谓是举国震惊。
郑伯宁立马是召见了丰段,而丰段自然也知晓君上如此着急召见自己究竟是所为何事。
“君上勿慌,臣已打探清楚,那李然所率之众,不过三四千尔。且一路舟车劳顿,是从楚国叶邑远道而来。我等只需是以逸待劳,便可大获成功!”www.
郑伯宁听罢,心下稍定,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那以卿之见,如今我郑国之中,何人可担此御敌大任?”
“臣以为,驷带之子,驷歂驷子然当可担此重任!”
这驷歂,由于崇武好斗,又素喜读兵法,终日混迹于行伍之间。故而,在军中也算是颇有一些名望。
于是,郑伯宁立马是召见了驷歂来。
驷歂上得大殿,一番君臣礼罢,郑伯宁便是直接说道:
“歂,眼下那李然正欲犯上作乱,聚贼人杀奔我郑邑而来,实是大逆不道!寡人如今便授你为左军司马,立刻引军敌之!望卿能不负寡人之望!”
驷歂稍稍犹豫一下,便伏倒在地叩首谢恩道:
“喏!”
待到丰段从大殿出来,回府的路上,却又遇到竖牛拦道。他自然也得知了李然正以清君侧的名义杀奔而来。而这其中,自然是要牵扯到了他的头上的!
丰段将其带回府内,并是对其好生安抚了一番。
“李然不过区区几千人马,且还多是只练了一两个月的流民而已,有何气数可言?竖牛你向来胆大,怎么今儿个却变得如此胆小了?”
“伯石大人,此事无关胆大胆小。只因那李然诡计多端,纵是人少,但总有个万一啊。这万一……真让那厮得逞,那我等的努力岂不白费?伯石大人莫不是忘了当年封控防疫之事?还请伯石大人可一定要重视此事啊!”
其实,竖牛自上次在郑国输给李然,逃离郑国后,他在鲁国也是引得一场血雨腥风来。
但是,最后却又是被那最不起眼的小子叔孙若给力挽狂澜,以至于他本欲代摄叔孙氏之事最终亦是功亏一篑。
而他这次回到郑国后,所谋之事又真可谓是顺风顺水。只凭借着他所直接参与策划的那一场“四国大火”,便直接让祭氏家业悉数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而子产大夫也因“不敬上天”而被朝野上下所责难,受非议至今。
如此的天胡开局,所以竖牛可不希望在这里会再一次经历失败。
丰段自然也是知道李然的能耐,但是他还是认为李然毕竟人手不足,实难掀起什么大浪来。
而现在的郑国,自从他顺利扳倒了子产之后,整个朝野都已在他的掌控中。于是,一种盲目的自信便是油然而生。
“老夫已让郑伯派驷歂前往抵御李然了,你不必显得如此恐慌!”
“只是……子然大夫如此年轻,恐非李然的敌手!”
“害!你怕不是被那李然给吓破胆了吧?!他又不是有三头六臂!我郑邑兵马数万之众,他们那区区几千人马,何足道哉?好了,这几日你只管在祭氏家中待着便是了!”
竖牛抿了一下嘴唇,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离开了丰段府邸。
丰段倒也不是不相信李然的手段和本事,他只是太过于自信了。
想那子产最终还不是他的手下败将?只凭他李然?又能有何作为呢?
丰段念及此处,均是不由的一声冷哼。
……
驷歂走马上任,第一件事便是整编三军,召集城内的国人前来应征入营。
岂料这些国人得知是要与李然对敌,便纷纷是暗中抗拒,都想方设法的能不去就不去。
且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这些国人们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找遍各种理由来搪塞阻挠。
装病在家的有之,家有变故的有之,甚至是直接玩起了失踪。
只因这些人,他们平日里所看到的,都是自从子产大夫被丰段等人整下台后,郑邑内外的一片萧索之象,却哪还有半分的烟火气来?
故而,他们内心深处,早就是恨透了现在的朝堂,谁还会为他们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