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来话长,”魏良富反倒笑了笑,道:“相声界的百年恩怨,要跟你详细解释起来,大半天都不够,
你就简单的理解为传统相声和新派相声就行了。”
熊大维了然的点点头,穿长衫的就是传统相声、穿衬衫的就是新派相声,好奇的问道:“怎么?听你的意思,两派的矛盾很大?”
“水火不容,恨不得捅死对方那种。”魏良富轻叹一声,道:“不是干这一行的不知道,相声这个行当,其实特别乱。传统相声分张派、李派、刘派,师父带徒弟,各自祖师的段子,只能徒子徒孙们说,
各有各的剧场地盘,其他人不能越界。
新派相声,分京派、海派、潮派,没那么多规矩,经常越界抢传统相声的地盘。
传统相声赚的钱少了,自然不愿意,越闹越大,有些剧场茶楼里面,就是有你没我。”
熊大维一笑:“一切问题说到底,都是钱的问题。”
“还真是,尤其是电视多了之后,新派和老派的矛盾就跟深了,上电视出名方便啊,出了名就更赚钱,都是打破头来抢。
不过总的来说,新派是越来越占上风,毕竟表演形式多样,传统段子大家都听腻了。”
熊大维道:“咱们俩该算是新派的吧?”
魏良富想了想,道:“新派,你又不会去穿长衫,咱们表演上有老派的风格,内容肯定是新派的。”
熊大维不大看电视,就是偶尔开开瞅一眼。
在电视上看到过曲艺相声,好像大都是穿西装衬衣的新派。
看来在和媒体结合方面,还是新派做的好。
车很快到了春和堂门口,这名字猛一听挺像个药铺,其实是座三层高的茶楼,旁边还有停车场,停了二三十辆车。
春和堂外表是木制楼宇,进了里面就发现,其实是钢筋混凝土的现代建筑,木框只是装饰。
这里要比刚才那座茶楼大的多,舞台也更大更现代化。
场内坐了大概三分之一的客人,台上一个年轻的女歌手,正唱着时下流行的情歌。
与其说是茶楼,倒不如说,更像家俱乐部。
说明来意之后,服务生领着两人上楼敲开了经理室。
房间内一个中年人正在喂鱼,他略有富态,保养的很好,头发黑亮,抹满了发胶,脸色红润。
是春和堂的经理,姓黄。
说明来意之后,他上下打量了两人片刻,先看看魏良富,嗯了一声道:“还不错。”
又看看熊大维,却笑了出来,道:“你这个人就太帅了,不像是说相声的,倒像是拍电影的。”
熊大维怔了怔,道:“我还真拍过一段时间电影。”
黄经理大笑:“电影市场都这么不景气了?你们有台本吗?”
“有,有!”魏良富把台本递上,还附上两个人简历,道:“都是我们自己编新段子。”
黄经理仔细翻看了一遍台本,点点头,道:“是挺逗的,”
又看看两人的简历,手指顺了顺眉毛,道:“哟,名校生啊,还是导演?怎么好好的导演不干了?”
魏良富也没隐瞒,把经历一说,最后道:“受不了那股气,不干了。”
“露一手吧,行了我就用你们。”
魏良富一撸袖子,看着熊大维,道:“来吧。”
两人就在经理跟前说了大半段,逗的那家伙中间笑着就没停过。
末了黄经理一拍手,道:“魏良富是吧,练过吗?看得出你有底子。”
魏良富谦虚的一笑:“家里是干这个的,小时候练过几年。”
黄经理看着熊大维,道:“你就差了那么一点味儿,上台是没问题,一天两场,下午一场,晚上一场,一场三十分钟,给你们五十。
先说三天,三天之后没问题,咱们签正式合同。“
五十一场,就是他们这样的新人的价钱,是少了点,但也没办法。
“反响好了,会给你们加钱的,放心,第一场就给你们安排在……下午四点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