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首辅要跟你朱浩说几句,你朱浩都不给面子?真是不把朝中同僚放在眼里了啊。
刘春问道:“那……派人去把伯虎……叫来?”
“嗯。”费宏点头。
刘春仍旧带着隐忧:“伯虎来倒也没什么,但你看此事要不要跟他们两个……”
刘春感觉今天自己说话只能说半截,很多事都必须要有所避讳,这才是让他感到难受的地方。
费宏道:“不必了,你我出面会见便可。算了,换到翰林院去,回头就说去谈议礼之事,让伯虎在那边等吧!”
……
……
唐寅接到通知,要到翰林院谈谈大礼议事项,还点明是首辅和次辅两位邀请他,让他务必前去。
这让唐寅大为光火。
说好我入阁,只是走过场,你们文官不应该竭力让我远离权力核心吗?怎么还主动跟我接近呢?
故意给我找事还是怎么着?
不过当唐寅得到锦衣卫传报,告知这也是朱浩的意思,还有朱浩传递来的书函……得知朱浩让他把能说的都说出来后,唐寅感觉到,自己是要去赴鸿门宴。
他还是去了。
翰林院内,会谈的场所乃是一间公事房,系先前杨慎出任侍讲学士时的办公室,因为杨慎走得急,如今翰林院内人才凋零,这房间一直没安排出去。
以至于里面有很多杨慎的物件,连书籍都是杨慎在任时所留。
“伯虎,坐。”
刘春出来迎接唐寅到房间里。
三人互相见礼后,各自落座。
唐寅道:“两位,有事传告一声便可,何至于……要到此处来?”
刘春看了费宏一眼,这才轻声道:“伯虎,只是想问你一句,也是我们现在必须要知道的,先前一直为陛下出谋划策之人,是不是敬道?”
唐寅心想,你们现在才意识到啊?
也未免太晚一点吧!
我有一肚子秘密,早就想对人说了,如果你们现在不问的话,估计我都要把这些秘密带到坟墓里去了。
“是他。”
唐寅回答得很干脆。
反正是原主让我说的,我说出来也没什么心理压力。不过我还是要看实际情况,自己斟酌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
刘春道:“议礼之事,出自他手?”
“是。”
“那西山煤矿和永平府铁矿呢?”
“也是他。”
“那先前西北军政用人……”
“哦,这个应该都是他跟陛下进言的,不过具体是不是他不好说,因为我没被详细告知内情。但我料想,十有八九是他了。”
“那你调任总制内三关军务……”
“还是他!”
……
刘春的问题很多,基本就是问,朱四当政头两年,干的那些个大事,朱浩参与度如何。
唐寅其实在这些事中参与度并不高,所以会出现很多他也不清楚,或者说不能确定的事情,但他基本秉承了一个诚实的原则……大概是朱浩的,他都不否认。
“伯虎啊,你这些话让我很焦躁啊。”刘春道。
唐寅道:“刘老,你是不是想说,朝堂发生这些事时,有些时候敬道并不在京师,所以可能是我在这里胡言乱语牵强附会?实不相瞒,敬道他非但喜欢安排当下之事,还喜欢预计未来之事,总的来说,未来一段时间内会发生什么,他基本都能推算出来。”
“推算?”
“是的,从当初先皇驾崩到新皇登基,再到后来议礼中发生的君臣争执,都在他推算内,我也很奇怪他从何能推算出来,不过以我所知,他可能是学过方术之类的东西。”
“方术?”
“唉!说起来颇为遗憾,我跟他相识多年,当初是他从南昌把我救走,再将我引介进兴王府为幕宾,后来陛下登基等事,几乎都是敬道在背后策划。当初兴献帝在世时,多倚重于我,我这人……你们也知道,很多事都是随遇而安,全赖敬道在背后出谋划策,而等当今陛下执掌兴王府后,几乎所有事都是出自他所策划,压根儿没我什么事。”
这一连串回答,几乎把刘春电到外焦里嫩。
然后刘春问出个他最关心的问题,也是替费宏问的:“那孙志同临走前,曾提过敬道帮陛下批阅奏疏……”
“这个嘛……哎呀!怎么说呢?呵呵……我不知道……是真不知道!”
关键问题上,唐寅只能装湖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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