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秀想着想着，说道：“臣妾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嘛，皇上何必当真？臣妾焉能不明白这个道理？褚妹妹如今也怪可怜的，终日只是在宫里，除了抚养三皇子，一般都不出门，变了一个人似得，和刚进宫时候的天真活泼，真是两相悬隔了。”</p>

“她这是成熟了许多，也好，原来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已经不见了，若是还这样，朕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长大。”皓广面色沉稳，语气也变得严肃。</p>

锦秀没想到皓广是这样说话，连忙道：“话是这么说，不过臣妾看见褚妹妹终日抑郁，有些忧心。”</p>

“唉，朕知道，她进宫的事，也不怨她，也由不得她，都是太后当年一力做主，她也是被迫无奈，所以，朕现在心里才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既然已经进宫了，又能怎么样呢？这宫里就是如此，她的命也是如此，朕只能在生活上尽量照顾她，若说别的，也是做不到，说到底，只有她成熟起来，才能在这宫里好好生活下去，不然，一生寂寂，长夜漫漫，她该怎么坚持下去？”</p>

锦秀一时无言，停了半晌，试探地说道：“臣妾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p>

“你只管说就是。”</p>

“皇上既然这么说，不如开恩放褚妹妹出去，或者悄悄另找个好归宿，心里明知褚妹妹受苦，还这么继续下去做什么？”</p>

皓广叹了口气：“谈何容易？宫中的规矩，哪里能够轻易出去，就是废妃，也只能在宫中老死一生，况且，她出宫了到哪里去？还是这样，朕能够照应她，还算放心些。”</p>

“皇上要是信得过臣妾，臣妾明天送行的时候，去问问她，看褚妹妹愿不愿意出去，有没有什么打算？皇上以为如何？”</p>

皓广沉吟了一下：“也好，你去打探打探她，要是有什么心意，朕一定会尽力满足她。”</p>

“只要皇上不多心，能信得过臣妾就好。”锦秀微笑了一笑。</p>

“朕当然信得过，对你，还会有什么怀疑不成？”皓广说着，又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容：“现在不给朕脸色看了？不过也好，朕就是喜欢看你这样，还像刚进宫时候一般，一点也没有沾染那些唯唯诺诺的神气。”</p>

“臣妾就是这个性子，叫臣妾变成那样，也学不会。”锦秀说着，又像想起来什么似得说道：“对了，今天还熬了红枣茶呢，臣妾去给皇上端一碗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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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朕今天不想喝。你就在这里，陪陪朕，咱们说说话儿，好久没有这样安静地聊天了。”皓广制止着她。</p>

锦秀听了这话，心中一动，她也想起来，许久以来，皓广就是过来，也是匆匆忙忙，都是快到夜半，两人说不上几句话，就到了夜深，第二天早上起来，又要各自忙各自的事去，白天就是过来，也是说不完的前朝后宫的事，人又多，顾不上其它，这份安宁，真的好久都没有过了。</p>

想到这里，锦秀的脸不由得又红了起来，一片温暖浮上心头，也露出一丝少女的娇羞来，想着这些事，她颇有感慨地说：“是啊，好久都没有这样说话了，皇上总是忙，臣妾也总是惦记着孩子们，时间不知不觉就这样过去了，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p>

“是啊，记得你刚进宫时候，总是亲手给朕做点心吃，那时候，你的手艺冠绝全宫，谁也比不上呢，现在忙了，有多久没吃上了？”</p>

锦秀颇有歉意地说：“都是臣妾不好，一忙起来就想不起来给皇上做了，以后一定多为皇上做些。”</p>

“今天你怎么想起来做的？”皓广有些奇怪地说。</p>

“前几天听说儒儿有些盗汗，所以臣妾想着，红枣补虚是最好的，怕宫女们做的不干净，所以就自己亲手做了些，这儒儿以后就要臣妾照料，生怕这段日子有什么差池，回来没法向褚妹妹交代。”</p>

“哦。”皓广笑了笑：“你素来细心，又照顾过远儿、凝香，怎么会照料不好？是想多了。”</p>

“细心些总没有坏处，儒儿身子一直娇弱，又乍换地方，自然得精心些。”</p>

“儒儿这个身子，朕也一直担心，总是七灾八病的，以后要是做事时候，可怎么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