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惊动屋子里面的人,岳茗冲放轻脚步,刚刚走到屋檐之下便听到从屋子里传出令她面红耳赤的呢喃之声。好歹她也是成过亲的,此刻房内的人在做什么,她不用去猜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p>
只怕如今郎琛在做什么,连他自己都难以克制,以郎琛的高风亮节坚韧不屈,必定是败在*之下了。这卑鄙下流的晋淮王,用普通法子不能令郎丞相屈服就范,便用这下三滥的手腕,不过想来,这也正附和晋淮王的为人处世的风格。</p>
“相爷喜欢奴家哪儿啊?”</p>
吃吃的笑声夹杂着一声低软的*,岳茗冲从半开的窗户里看到一个长发披散的男人背朝外坐在圆桌旁。他怀里坐着一个云鬓松散的女子,女子的衫子被扯下一半,露出雪白的臂膀,纤细的玉臂紧紧环着男人的颈项,而那男人埋首于女子胸间,两人耳鬓厮磨,一室旖旎春光无限。</p>
岳茗冲没敢多看,她怕自己突然忍不住会吐出来,这种事情,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她也没打算逞英雄去拯救郎丞相于温柔乡英雄冢,只盼着瞳生能快些找到东西。</p>
“相爷……奴家好想跟相爷您长相厮守。”</p>
“那有什么问题?本相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姑娘,要不,本相娶你吧,如何?”</p>
“可是相爷,您若是不答应王爷的嘱托的事情,只怕我们是不能做长久夫妻的。”</p>
“王爷嘱托本相什么事了?别提那些,怪扫人兴致的……”</p>
突然一声破碎之声在屋内响起。</p>
“是谁!”男人警觉的声音随之传出,岳茗冲急忙闪到回廊边,暗叫瞳生办事太不利索。</p>
“小白龙,我……”瞳生闪身而出,紧抓住岳茗冲的双臂,正欲开口之时被岳茗冲拦下,她手指悬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出声,他会意,拉起她逃出苍岭阁。</p>
两人气喘吁吁跑到半月亭里,岳茗冲见瞳生费力地撑着石桌大喘气,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随口问道:“你没事吧?好歹你也是个神仙啊,怎么才跑一会儿路就喘成这样子,还有啊你,既然是找东西,当然得小心了,还弄出响声来,你不怕打扰了屋里人的好兴致啊?”</p>
语带调侃之意,瞳生轻抚着胸口,低喘道:“你知道什么,我的隐身之术险些失灵才不小心撞翻了花瓶,那人脖子上带着的坠饰的确是有仙灵之气的,但不是沧海悬珠,看来我真的要重新修炼了……小白龙,你也看出来了,我的躯体越发的沉重了,若是我被打回原形,你答应我,一定要找到沧海悬珠。”</p>
语毕,瞳生抓住岳茗冲的双手,目光真诚满含期待,那神态,简直连冰山都能给融化掉。</p>
“小白龙,我做不做神仙都不要紧,沧海悬珠不能遗落凡间,否则会引起什么巨大的灾祸,连我也预料不到,我不想做祸害三界的罪人,你答应我好不好?”</p>
经不住他无辜而闪烁着泪光的大眼睛的注视,她咬咬牙,点了点头,“嗯,我尽力而为吧,如果……”</p>
“那好,多谢你了!”</p>
不等她说完,他先抢道:“不愧是好哥们儿,你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走,咱们从长计议去。”</p>
“谁是你好哥们儿,别跟我套近乎,等我前世的记忆恢复了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趁着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利用我呢。”她扁了扁嘴,有些无可奈何。</p>
忽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之前只是随口说说要帮他的忙而已,但主动权还是在她,反正沧海悬珠她也没见过,即便他说的神乎其技,威力无比,她又不打算据为己有。可现在呢,硬生生被人“托孤”,谁让她耳根子软心又软呢,最是见不得旁人一副可怜兮兮天真无辜的模样,顿时令她母性泛滥,不愿见到他生生化为白鹤的惨状。</p>
之后,她便被瞳生拖着在王府里四处游荡,中途遇到了晋淮王,莫名其妙被臭骂一顿,晋淮王生怕她会影响了他无比宠爱的“夜夫人”,还下令从今往后都不能踏进青梅馆一步,更加不准骚扰“夜夫人”。她还巴不得呢,整天都被瞳生纠缠住不得脱身,她连自己的正事都快忘了。</p>
叶大真可谓是世上最忠实贴身最敬业最负责的忠犬,除了夜里晋淮王睡觉的时候,叶大几乎寸步不离,真是令她伤透脑筋,根本不给她一点机会,连晋淮王的面都见不上,纵使下毒也得送到晋淮王嘴边才行啊。</p>
心头的大石让她苦思冥想,辗转反侧夜不能寐。</p>
“孤芳本无意,奈何君多情……”</p>
幽怨的声音穿透夜色传进她的房内,凉风又起,猛然吹开窗扉。岳茗冲坐在桌边自斟自饮,忽感渗骨的寒意随之缓缓溜进来,猛地灌下烧酒,灼烫一路流进五脏,阴森恐怖之感却像是紧紧贴着她的后背。</p>
“流水怎会有情,你推我入深潭,可曾想过我生生世世都难以脱身?”</p>
一字一顿,悚然之声像一根根绣花针扎穿她的耳鼓膜,低头瞧见长发被风撩起,交缠着胡乱飞扬,岳茗冲竭力保持镇定,视线移向窗边悬挂着的布袋。(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