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话里感受到态度,这让刑部这几个官员的精神便是一振,尤其是郭岳纬,更是有些松了口气的意思。相比起其他人,他的压力是最大的,现在有了锦衣卫的帮助,事情总好办许多。
在郭侍郎的示意下,之前那名勘察过现场的官员又道:“死者身份,除了他身上所怀之物能证明其为工部官员外,确是得不出其他线索了。而且,那印鉴经查验之后,已确认为真的。至于其被杀之地嘛,确是在那殿中,不过……”
“不过什么?”杨震忙问了一声。
这时,另一个年纪将近六旬,但看着却是身份最低位的官员弓身道:“不过下官却从那尸体的手足间发现了一写异样,他似乎在死前曾被绑缚过,随后在无法挣扎的情况下才被人砍去的头颅。只可惜,因为时间有限,最终没能查出更多的线索来。”
他所说的时间有限,指的是当天晚间,锦衣卫就派人将尸体领了去。如此,便不可能做进一步的勘验了。这让杨震不觉苦笑了起来,这反而是自己的决定拖了自己后腿,不然从这尸体上,应该还能查出更多线索来的,可现在尸体却早已被火焚烧得几乎查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了。
在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后,杨震又问道:“那还有其他线索么?比如那显清观里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没有了,我们这两日业已将显清观及周围都翻查过了,但对方的手脚很干净,除了逃离时留在三清殿顶的痕迹外,再无任何发现。”
“当真是处心积虑,硬是要把这脏水泼到我头上来了。”杨震眯着眼睛,颇有些不快地道。随后又道:“既然此事一时查不出什么线索来,那就看看另一桩案子吧。郭侍郎,那起郑家灭门案你们可有从顺天府那儿接手过来哪?”
郭岳纬点了点头:“案子已经接过来了,我们的人也去现场勘察过,也问过周围的邻里,却并没有太大的收获,他们显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如此可以推算出,那些凶手应该是在晚上杀的人。”
杨震嗯了一声,又看了看那两名勘验方面的好手:“二位又有什么发现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那名验尸好手道:“别的倒是没查出什么,但下官在这些尸体上发现了一些蹊跷……”
“却是什么?”杨震忙问道。
“这几个死者按身份各不相同,既有府中的夫人少爷,也有下人。就是下人,也有所区别,或为管事,或为粗使丫鬟或是奴仆。这一点,从他们的穿着上便能分辨出来。可是……”说到这儿,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来:“再看他们的手足,却是很相似。”
“此话怎讲?”
“这些人的手掌都有劳作之后留下的老茧,脚上也是一般,看着都是平日里多走多做之人。这便很有些奇怪了,那些下人是这样也就算了,哪怕是管事之类的,也可以解释为之前曾多干这等粗重之事,可连他家中的夫人也是一般模样,就实在很不合常理了。”
杨震精神立刻就振作了起来:“以你之意,是指这些死者的身份有可疑,他们未必就真是郑衡的家人了?”
“这个……下官却也不敢断言,毕竟人都死了,实在难查。不过事情确实很有些蹊跷。而更蹊跷的是,我们的人请周围的邻居辨认尸体,他们却一再推诿,只说那郑家之人一向深居简出,几乎未曾和他们有什么接触,认不出来。”
杨震吸了口气:“如此说来,此事确实大有问题了。”说到这儿,另一个想法也迅速从他的脑海里闪了出来——倘若说这些郑衡的家人是假的,那郑衡本人呢?
之前就连他自己也认为那具用来坑害自己的尸体是工部主事郑衡无疑,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有另一种可能了。而那个无头尸郑衡,这时候也大可能摇身一变,从众人公认的死者受害人,变做了加害者,阴谋的实施者了。
越想之下,杨震越觉着自己的这一番判断大有道理,便索性当着几人之面将这番推理给道了出来。
郭岳纬也是刑狱方面的老手,一听之下,虽觉有些古怪,却也不得不点头道:“这事确实大有蹊跷……只是,这个郑衡,还有那些贼人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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