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杨震众人终于回到了阔别一年的北京城,当看到那熟悉而巍峨的高耸城墙时,不少人心中都生出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确实,这一场西南之行让他们经历了太多的艰难困苦和危险,有不少兄弟死在了那等僻远之所,再也回不来了,即便是回来的,也是人人身上都多了几处伤疤,让人更生感慨。
头前而行的杨震在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后,便转头看了看身边及后面的那些兄弟:“这次西南之行各位确实都几经生死,但放心,你们所吃的苦不会白吃,朝廷和我总会重赏各位的!”
“为陛下,为朝廷,为大人你办差,我们别无所求!”众人忙回应道,一个个都直视着杨震的双眼,以表明自己所言皆发自肺腑。见他们如此模样地说话,杨震不觉心中感动,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说话才好了,便哈哈一笑:“走吧,咱们这就回家!”
这句话,让这些锦衣卫的心里更是一阵悸动,他们确实是想念自己的家人了。只是他们虽然在入城后便可回家与人团聚,可杨震却显然做不到这一点,因为就在进入北京城的同时,就有一名在京城的锦衣卫兄弟迎了上来:“拜见大人,大人,您终于回来啦!”
“唔?我之前不是让人传了信回来说不日即抵达么,怎么还要派人在此等候?”看着周围那些百姓和守城兵卒看向自己的神色,杨震不觉有些皱起了眉头来,何必事情搞得这么大呢:“这是什么人的主意?”
“大人误会了,这是陛下让咱们兄弟在此等候的,一旦大人归来,只要时间尚早,就请你速去宫中陛见。”那人瞧出了杨震的心思,赶忙解释道。
“竟是这么回事么?”杨震不无意外地嘀咕了一声。他这回在西南立下了诸多功劳,但毕竟不是奉旨钦差,怎么皇帝这么急着要见自己呢?但既然是陛下的意思,他自然不好不遵,再看天色才刚过午,显然这时候入宫并不为迟。所以便叮嘱了身边那些兄弟几句,让他们继续护送二女回家,然后他自己则在那名锦衣卫兄弟的陪同下直奔皇宫而去。
这么行了一程,来到皇宫跟前时,已是半个多时辰后,正有几名官员自宫门处迈着官步走出来,一见是他,这几人的步子便是一缓,随后便走上前来:“可是锦衣卫杨佥事么?”
“正是在下,几位大人,杨某有礼了。”虽然感到有些不习惯——以往除了和他关系还算密切的那几个官员,一般官员与他遇上都是避开的,可今日他们居然主动往前凑,还真是首次呢——但杨震还是照足了规矩与他们相见。
“杨大人此番可是为我大明立下了赫赫功劳哪,实在为我等所敬佩。”几名官员又拱手作揖地赞叹道。
“不过是尽人臣之本分而已,实在不敢受各位之谬赞。”杨震忙谦虚地道。
“哎,如今陛下心心念念都是杨佥事你之功劳,我等怎么能算谬赞呢?看这情形,杨佥事这是要入宫面圣哪?”
“正是,蒙陛下召见,在下不敢不来哪。”
“想必杨大人今后必有一番大功,届时还望多多亲近。”见杨震有事要进宫,这几个官员不敢耽搁,赶紧在通报了自己的姓名和职司后告辞而去,看得出来,他们对杨震那是相当的巴结了。
这让杨震更感意外,以往官员即便不与自己发生冲突,也不会像这般刻意套交情的,显然自己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又与之前不同了,只是他这个当事人并不知道个中原委而已。
对此,杨震此刻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细想,只能继续往前,在宫门出取出自己的腰牌,报出来意后,静候那些宫门前的禁军入内禀报,然后再由内侍出来宣他进去——以往每次入宫都需要走这一套流程,而且现在身边还有不少和他一样等候在旁的官员们。
但出乎杨震意料的是,在确认他的身份后,那为首的禁军将领便赶紧笑着道:“原来是杨大人,您快请进宫吧,陛下都已等了你好几日了,今日都曾派人过来询问,不敢再作通报。”
“这……”杨震又是一愣,以往自己虽然得天子信任,却还没有过如此超规格的待遇呢,只看周围那些官员,早已拿羡慕嫉妒的目光不断盯着自己了。不过既是皇帝的意思,他自然不好拒绝,便谢了对方一声,迈步走进了颇为庄严的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