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变故,让徐应元再次变色,随后他又发现了一件叫他更为心惊的事情,他发现有四五处屋子里竟没有一个手下逃出来,而那屋子此刻也已被火烧得哔啵作响,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不消说了。
右侧的那些兵卒在见到这一幕后,也是心里一阵发慌,生怕自己所待的屋子外面也突然起火,他们赶紧拥着就往外冲去,至于之前布置下来的一切战术策略,这时候早被他们忘了个干干净净,甚至有些人在慌乱之下,连兵器都随手丢到了一旁。
同一时间,镇子入口处传来了一阵呼喝声,马蹄声也骤然如鼓点般响了起来。一直停留在松罗镇外的锦衣卫们,在看到镇子内突然起火之后,就毫不犹豫地策马杀了过来。
慌乱冲出的兵卒见自己一直在等待的猎物终于出现,都赶紧扬起兵器想要迎战。只是他们此刻已乱作了一团,别说如之前布置般借地利之便奇袭敌人了,就是想组成一个合格的步战方阵在一时间也做不到,只能零零散散地挥着手中的兵器就朝着锦衣卫们杀奔过去。
见此情形,锦衣卫们心中便是一定,他们猛地一夹马腹,驾着马儿以最快的速度向前猛冲,同时手中钢刀业已斜挥在前,毫无畏惧的就一头撞向了这些军卒。
见这场景,徐应元的面色唰地就白了,心也跟着猛然揪了起来。他虽然没有去北地见识过蒙人骑兵与明军步卒的战斗,却也知道以步卒正面对抗骑兵会是个什么结果。
事实也很快就印证了他的判断与担心,借着马匹快速的冲力,锦衣卫们手中的刀都不必使劲,就迅速切开了面前军卒的身体,将他们杀得四散奔逃,连阻挡一下锦衣卫去势的可能都做不到。
在阵阵惨叫声里,二十多名锦衣卫如刀切牛油般穿透了十倍于己的军队,不但自身没什么损失,还每人都至少砍杀了一名敌人。而他们在冲过敌人的阵势后,却并没有就此扬长而去,而是猛地一勒缰绳,猛地调转马头,作势欲再次对已然军心大乱的军卒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这一路往北而来,他们可没少被这些徐家派出的追兵骚扰为难,不少兄弟还死在了这些家伙的手上。现在,情况逆转,他们又怎么肯就此放过这些仇人呢?
“怎……怎会这样?”随在徐应元身后的两名亲信见到这情景,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而徐应元也是目眦尽裂,心也跟着沉到了底部。即便这次自己把锦衣卫们都给留了下来,只怕自己也难逃军法惩治了。
要知道,他这次奉徐阶之命带人前来追击锦衣卫可是自作主张的事情,并没有获得上司衙门的批准,所以身为同知的他才只带了不过三四百名亲军而已。倘若只是这样,以他的地位再加上徐家的帮衬,倒也没什么。可现在,死伤如此之众,这事儿可就不好说了,即便徐家再有权势,也不可能帮着他把事情给摆平。只怕这一回后,他辛苦打拼下来的一切都要化为乌有了!
“长矛手在前,刀盾手在手,组成阵势抵挡敌军!”到了这个时候,徐应元唯一能做的,只有竭尽全力保存部下,拼死把眼前的锦衣卫给留下来了。
只是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声命令还能不能被下面已乱作一团的部下所听到并依令而行了。而且,就在这话出口后,他也发现自己已无暇顾及这些了,因为不知什么时候,一条身影已从底下扑上楼来!
杨震,在放火点燃左侧的房屋,引入锦衣卫骑兵并使镇中伏兵大乱之后,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找准了徐应元这个敌军主将的位置,以最快的速度扑了过来。
在迅速解决了守在下面两层的徐应元亲卫之后,他便如猛兽般掠上了三楼,手中匕首一抖间,就脚下一顿,朝着徐应元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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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亲信一见这情况,赶紧大喝一声,抽刀就拦在了徐应元跟前。奈何他们的身手和杨震相差实在太大,只一个照面,便被他轻易刺穿了咽喉。而在他们的身体尚未倒下之前,杨震已如旋风般扑杀到了徐应元的跟前,没有任何的废话,手中匕首就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向了对方的脖颈大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