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却得在自身的温饱问题能大部分解决的前提下。而这一支叛军,显然没有自觉开发荒地的心思与本事,更没有各种先进的思想主意来提高底下士兵的觉悟,所以一旦遇到困难,自然就有溜号的人。
而这种溜号逃跑的情况一旦发生了,就会如雪崩一般迅速扩张开来。别说他们也就两三千残兵,就是几万大军,若没有一个恰当的策略,也会在短时间里彻底丧失战斗力。
身为久在军中带兵的将领,聂飞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问题有多严重。但事实摆在眼前,让他一个武将想出一般文官都想不出的安抚军心的办法来,也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而他更清楚暴力并不能阻止这种事情继续发生,甚至可能带来更大的问题,所以对此只能无奈接受。
“千总,真没有改善兄弟们处境的办法了吗?”有人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聂飞先是一愣,旋即就面色一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事,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虽然咱们已被官府视作叛逆,但我们心里应该明白我们并不是乱臣贼子,这种事情断不能做,不然就没有回头之路了。”
“是……”那人见他态度坚决,也不敢再说什么,低下头去。只是他的一双眼睛却不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叫人捉摸不透。
随着这个此人提了这个问题,屋子里的气氛就显得比刚才更沉闷了。只有那只渐渐熟透的獐子浓郁的香味最是被人所牵挂……
在离着聂飞等人聚会的屋子有一段距离的另一处小木屋里,五名灰衣男子也正凑在一处,小声地说着话。
虽然他们的处境和模样与那些将领也差不多,可从他们沉着的举动就可看出,这几人对眼下的处境是不怎么在意的。
不过即便如此,几人眼中也带着些忧虑。此刻为首一人正说着话:“那聂飞还真是个死脑筋,都这时候了,居然还不肯接受咱们的建议,硬是要死守在这太行山里,也不肯做什么乱臣贼子,实在是棘手哪。”
“其实我们也和他底下的那些兄弟暗地里接触过,不少人对这么做并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不过他们都说一切都要听从聂飞的意思。这是最叫人来气的,我们竟有些无计可施了。”
“老大,我看要不咱们动手把那聂飞给宰了吧。只要他一死,这些人不都得听咱们的?”
“放屁!要是事情真这么好办,老子会这么为难吗?”首领很是不满地瞪了那人一眼:“你道他们是山贼土匪吗?他们可不是那样乌合之众,而是一支军队。若是他们的首领被杀,我们一定是被怀疑的对象,到时候咱们别说利用他们做些事了,就是自身的安危也难有保障!此话今后不可再提,我也不会准的。”
“是!”那下属被这么一顿训斥顿时就低眉敛目不敢做声。
“可是老大,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哪。那队伍里已有不少人开始往外跑了。要是再没有点变化,只怕人都走光了,咱们再想用他们都不成了。”
“是啊老大,现在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首领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再看看了,或许公子那边会有新的指示吧。”
“我突然有个想法,咱们是不是可以让公子在外面给我们弄些粮食来。一旦他们接受了咱们的帮助,接下来总不好拒绝我们的要求了吧?”
“哼,你倒是真敢想。先不说这几千人的粮食不好凑,就是公子凑出来了,他怎么给我们运来?你道公子真神通广大到能有挪移之术吗?”首领没好气地盯了这个不着调的手下一眼。
“哎,本以为他们即便进了山也只是藏上几日,没想到他们居然还真就挺了这么久。这聂飞还真是死心眼,就不能听听咱们的意思吗?这对他可没有什么坏处哪。”
正当手下抱怨时,那首领突然侧了下耳朵,随即手一摆:“噤声,你们听外面,那是什么动静?”
“这是……”几人仔细一听,脸上现出了惊喜之色:“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