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数月弹指间 上(1 / 2)

锦绣大明 路人家 0 字 2022-01-24

 虽然因为杨震背后有万历这座大靠山让刘守有不敢像对唐枫般对付他,但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其他手段了。??火然文 w?w?w?.?至少有一招是没有人能挑出毛病来的,那就是拖。

只要是在官场浸淫多年的老官僚,都会深谙这个拖字诀,而刘守有本就是世家子弟,又在锦衣卫里当了多年都督等官职,更是对此深有心得。他确实不能把杨震怎么样,但却能做到以各种借口推脱,让杨震一直都无法真正掌握权力。只要杨震手上无权,即便他因之前的种种事情而在锦衣卫里的声望渐隆,也难以让其他人跟随,一个不能让下属立功受赏的上司,即便名声再大也没什么用。而只要无人跟随,杨震就无法真正对刘守有构成威胁,最终彻底被人遗忘。

在刘守有走到今天的一路之上,遇到过不少锋芒毕露的家伙,他们或运气极佳,或能力出众,但往往却都败在了这拖字诀上。所以他坚信这一回,杨震也一定逃不脱这一规律,最终泯然众人。

其实杨震何尝不知道刘守有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对于眼下这一局面,他还真就没有应付的办法。他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就去见万历,向皇帝讨要个什么差事吧。别说如今的小皇帝未必有这个权力和魄力帮他,就是有,这次帮了他,自己辛苦在皇帝面前树立起来的形象也就毁了。

所以,即便明知道对方用意,以及自己所处的环境有多尴尬,杨震也只能按捺下心情,静静等候,等候某个能重新站到舞台中央的机会能够到来!

当然,眼下的处境对杨震来说也不全然是坏事,至少日子是过得很悠闲的。不但不必像在皇宫里当差时那样早起晚睡,连属于自己的时间都没有,甚至比在棋盘街时更闲适。因为他身上没有什么差事,自然不需要整日在镇抚司衙门里候着,而以他现在的身份,即便几天不出现,也没人敢说什么闲话。或者可以这么说,刘守有一派的人都恨不能杨震就这么一直不出现呢。可即便他不当差,不做事,该有的俸禄却是一文都不会少。

所以如今杨震过的日子就和后世那些老公务员有得一拼了,每日里想到了才会去衙门里转上一圈,然后又一拍屁股走人,着实潇洒得很。若他没有其他更高的要求,不想着如何对付张居正他们,不想到大明即将走到尽头的国祚,或许会很高兴接受眼下的情况。

因为这样的日子不但过得舒坦,也让身边的人感到很是满足和高兴。张静云可不知道杨震心里还藏着事,想的也只是能与杨震多在一起,现在他不必时时外出做事,有了大把的时间陪伴在自己身边,她自然是很享受这种日子的。

在此期间,杨震确实带了张静云把北京城内外值得一看的景致都逛了个遍,什么卢沟晓月、太液晴波、道陵夕照……但凡是这个时代有的,百姓能随意过去一观的,他和张静云的足迹都到过。

两人的感情也随着这种长期的厮守和外出同游而变得更加深厚。而更不足为外人道的是,一双青年男女在尝过床第之欢后,更是食髓知味,不光是杨震,就是张静云这个本来还算脸嫩的女子,对此也很有兴趣。每当夜晚降临,两人便会在房中婉转交-欢,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快活日子。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放在后世虽然很正常,不就是婚前同居吗?但在大明朝,这种做法却有些太过惊世骇俗了些。只因为周围那些邻居对他二人的底细并不是太过了解,只道他们真是小两口,才没有闲言闲语传出来。

至于这二人自己,一个是来自后世的穿越客,本就对这个时代的那些规矩和习俗不怎么放在心上,一个则是自幼与祖父在外云游,根本不懂世故人情,这才出现了如此一对早有夫妻之实,甚至可说是夜夜都做着夫妻,却并无半点夫妻名分的古怪情侣。若这事被朝野间的某些道学先生给知晓了,只怕这些老人家一定会大声道一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而后进行严厉的批判……

这种逍遥的日子,杨震一过就是好几个月,时间也由万历四年的冬天而变成春天,随后又由初春而进入到暮春阶段,眼看着已到了四月。这时,两个消息的出现,终于略略打破了他略显平静而沉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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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四日,杨震在时隔五天后,再一次来到了镇抚司衙门。既然都没什么差事在身,每次去了又会对上不少或嫉妒或讥嘲的眼神,杨震便懒得经常往那边跑,反正以他现在的身份,也没人敢因这点小事来找自己的不是。

在来到镇抚司后,杨震照例先去见了刘守有,和他寒暄闲扯了几句,确信继续没有差事可给自己做后,便又去了唐枫处坐坐。虽然两人间因为观念不同而无法如以往般并肩作战,但这并不影响他们还是朋友的关系。至少在整个镇抚司里,唐枫是为数不多还能把他当作朋友看待的人。

一见杨震来了,唐枫便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笑着为他倒上了一杯茶——要说起来,唐枫在此做千户也一年余了,却一直未曾有改变处境的机会,依然是被闲置一旁,几乎什么差事都捞不到,只能看书打发时间。而他比杨震却有耐心得多,即便如此,也一如既往地天天准时上下值,几乎都没有缺席的时候。

对于这一点,杨震是既感佩服又感不解,今日就忍不住问了起来:“千户,你为何天天都来镇抚司呢?其实你也应该知道,即便如此,他们也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

唐枫细细地品着一杯茶,面色显得很是恬淡:“我要做的,只是问心无愧而已。至于他们是怎么想怎么做的,与我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