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道：“广宁之失怪不得你，就是朕也没有想到女真人可以造出红夷大炮来。朕已经让人去从西夷人手那定购不少最好的火炮，下次跟女真人作战，便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都察院对你的弹劾折子，朕已经驳了回去。傅山嘛，他是朕派过去的，给你治病也是他的差事，你不用记在心中，好好将身体养好。”</p>
袁崇焕似有所悟听出了我话语中的含义，忙重新跪下道：“是，是，微臣明白！微臣多谢皇上维护！”</p>
“起来吧。朕今日召你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很久没有见爱卿，让你进宫陪朕话！”袁崇焕没有作声，我又继续道：</p>
“今日只作闲谈，错什么朕也不会怪你，所以你不用在朕面前有所保留！”</p>
“微臣不敢！”</p>
我打量了他一眼，袁崇焕身体好了后，我心里还是很高兴。大明难得有限的帅才，能够挽回一个对我都是莫大的帮助。对于他的安排，我心中有了决定，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得好。我叹了口气，走下宝座，望着外边晴朗的天空问道：“你看这大明天下诸事纷乱，朕从何处下手最好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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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臣非内阁大臣不敢妄言！”袁崇焕一早站了起来，他可能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有惶恐的回道。</p>
“但无妨！”</p>
袁崇焕沉吟了一会便正色道：“今日微臣就斗胆上两句，大明如今内忧外患，外患便是指辽东女真人，内忧则是指大明赋税不敷支出。”</p>
我示意道：“继续下去！”</p>
袁崇焕沉吟着：“其实两者是相通的，如果没有外患，辽东每年可以省下四百万的白银，如此大明的赋税就可以应付每年的支出。但大明自从万历年间，女真人闹边患以来，朝廷累次加税以应付，有不少地方不堪重赋而出现逃荒，百姓闹事。微臣以为对于普通的农户这是在涸泽而渔，应让其休养生息一阵。但边患越闹越凶，银子也越用越多，已不是大明想要停就停得下来。到了天启年间，赋税仍旧不够，朝廷无法只得增加其他杂税。”</p>
“皇上登基后，自然也要面对这两道难题。皇上刚开始之时想着齐头并进，一手让臣守住辽东，一手让各地封疆大吏实行赋税改革，以期能够得到足够的税收。但由于朝臣及各地官绅的反对，赋税改制并非在数年内可以完功，所以皇上想以内库银子作为补贴，争取短时间内解决外患。在崇祯二年的遵化胜利更让人看到了希望，当时臣也觉得只需一两年便可解决女真人。但臣看了皇太极，以至广宁兵败。微臣从邸报得知，大明已经跟女真人和谈，微臣以为是时候休整一段时间了。女真人虽强，但也禁不起这么久的折腾，微臣断定，这一两年内，女真人不敢进攻锦州一线。”</p>
听了袁崇焕的分析，我淡淡一笑：“哦，这是为何？”</p>
“因为皇太极知道，大明已不同往昔，有圣明天子在朝，四方将士用命，虽有败也不足以动摇根基。但女真人不同，他们跟我大明这几仗，损伤较以往多了数倍，他们经不起这样的消耗，否则也不会在女真八旗内编入汉民。所以他们要求和，他们也想休养。”</p>
我头道：“得不错，朕也是看到女真人短期内无法强取，所以朕想着在这段时间内好好理下赋税的事情。对于地方的农户，朕一来呢，暂时能免的也就免了，象陕西那地方还要拨救济款下去。二来呢，对于那些落草为寇的，朕决不留情。他们为祸甚烈到一地便抢一地，搞得是民不聊生。”</p>
袁崇焕若有所思道：“皇上的可是陕西两股流寇闹事？”</p>
我拿起一份奏折道：“就是指他们，不过现在已经是一支人马了。前几日，左良玉曾给兵部来快报，是已经将高迎祥斩，余部悉数歼灭，陕西境内已经没有匪寇了。南边周遇吉率着人马围了许久，却仍没有回报。已经有兵科给思事参劾周遇吉，他练兵无力，致使匪张献忠仍在逃。同时也有不是人给朕上折子，一面是夸左良玉，一面是弹劾周遇吉，甚至提出让朕换将。袁爱卿是熟知兵事的，你怎么看这二人？”</p>
袁崇焕道：“回皇上，这两人都曾在辽东任职，微臣也略知一二。左良玉微臣就不讲先，但周遇吉微臣是知道的，是一员勇将，若论用兵，微臣以为并不在左良玉之下！”</p>
“那对于他们剿匪的结果，你又怎么解释？”</p>
“微臣平日空闲，也曾研究过陕西的局势。微臣以为周遇吉之所以久战无功，是因为地形帮了匪张献忠的忙。郧阳地区，自古以来就是一个让朝廷头痛的地方。其地形是四望峰峦，大山无边，森林茂密，只有无数庞杂道、乱流溪水充斥其间，不知尽头。外人进入，如无本地熟悉地形的向导引路，那就根本不分东西南北。不仅山区地形有利于匪寇，而且郧阳地处位置也便于四面出击。郧阳之东北，可通河南之淅川、内乡;其西北，则可通陕西之平利、兴安、洵阳、山阳;其西南，则可通四川之大昌等地;其南面，则可通湖广之荆门、远安、夷陵;其东南，也可由汉水直赴襄阳。</p>
太祖时曾任命邓愈为征南将军，对郧阳及附近地区用兵长达一年，才把该地区收入制下。又下令禁山，不许附近州县的贫民进山垦荒、移居。但禁山并没有能阻止大量流民的移入。至成化前，人数已多达百万。成化年间两次乱民造反，朝廷派兵围剿，花了相当代价才镇压下去。微臣以为，既然张献忠进了郧阳府，就不是周遇吉一部可以解决的事了。“</p>
我欣慰的头，在外领过兵的大臣跟朝堂上的官员就是不同，朝中大臣只知道根据奏报来判断，根本就没有考察过实际情况如何就跟着乱叫了。</p>
“嗯，郧阳府知府蒋允仪曾给朕上书，禀明了其中情况。他向朕请兵要饷，请求立即支援郧、襄。朕也知道，若是让张献忠在郧阳展壮大，其后则四省将受兵灾。所以朕已经旨给湖广，河南两省巡抚，让他们出兵配合围剿，同时朕打算派京营的将领去指挥围剿事宜。”</p>
袁崇焕道：“皇上已有定见，微臣的倒是多余了。”</p>
我叹了口气：“也不是多余，这事朕也有为难的地方。京师三营负责京师防卫，朕调三营将领，是想让他们去历练下，总呆在京师里也难训练出个模样。只是他们走了后，三营又差了个人主持。朕一时在各处都没有想到人选，大明能用之人太少了。真是让朕愁啊！”</p>
袁崇焕忙跪下道：“回禀皇上，微臣已然痊愈，在家闲着也不是一回事。若皇上不嫌弃，微臣愿为皇上训练三营。”</p>
果然！</p>
我高兴的扶起他：“爱卿不顾身体帮朕，朕高兴都来不及怎会嫌弃！嗯，爱卿身体还未养好，辽东是苦寒之地，就暂时不要去先。孙承宗在锦州，你不用担心。训练三营，你就负责指挥好了，要什么人尽管跟朕。”</p>
袁崇焕想了一会道：“微臣确实要一人帮手，臣想让山西按察使耿如杞到京营来。”</p>
“耿如杞不是一个文官嘛？”</p>
“微臣也是文官！”</p>
我笑道：“好，就依你！朕可要京师三营跟辽东军一样精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