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术!那是妖术啊!”
“长生天!他是魔鬼!!!”
剩下的人狂叫着,一个个神情恍惚,如同看到了鬼神。
“杀了他……杀了他!”
处于恐惧之下,剩下的蒙古兵更加癫狂,纷纷扬起手上的弯刀冲了上来。
夏阳眼睛一眯,突地一声冷哼。
如天威!
如炼狱!
一声冷哼之下,除开后面的祁碧芍以外,所有的蒙兵都尽皆感受到了一股发自心底的恐惧,就仿佛是天谴降下的征兆,紧跟着每个人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好似被一只无形大手捏住。
同一时刻,祁碧芍惊骇的看到那些蒙古兵一个个脸色狰狞扭曲,胸口炸开血花,一个接一个从马背上摔倒下去,再无半点气息。
而在后方,颜列射这名神射手见只是几个呼吸的工夫,在场近百铁骑便已全军覆没,原本正待拉弓的兽顿时垂下,然后口中发出一声尖厉的啸声,双足一顿,整个人从马背上弹起,猛地朝谷口飞去,竟展露出了一手不凡的轻功。
“走得了么?”
夏阳再次轻轻吐出了一口气,这口蕴有真元的气息一落入空气中,便迅速与气流交融,凝聚成了一口气剑,唰的飞射出去,贯穿了颜列射的躯体。
这名神射手在“轰”的一声炸动下,无形气剑连同他的身体一同炸成了齑粉,随着威锋一吹,迅速散去。
尘归尘,土归土。
满场静寂,只有夏阳一道轻微的叹息,散入风中。
祁碧芍的心中早已惊骇欲绝!
她常年与蒙古人交战,自然知道蒙古铁骑的可怕,尤其这里近百骑兵,近乎全是蒙军中的精锐,他们一旦联手冲杀起来,就算是宗师级别的人物也难以抵抗。
而那名只有半截身躯的怪人,竟以如同妖魔般的手段,眨眼就已将那些强大的蒙兵尽数杀死!
“呼……”
在她透着无限惊恐的眼神中,祁碧芍只见那名怪人再次吹出一口气,然后她便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入自己的身体,接她浑身一松,被封的穴道竟然已经解开。
接着,她便见到那名以单手支撑着自己半截躯体的怪人身躯往前一倒,就像是脱力了一样,整个人连着脸都一齐埋进了雪里。
祁碧芍脸色不住变幻,仿佛在进行天人交战,犹豫了好一阵,她才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长剑,缓缓朝着夏阳靠近过去。
在距离夏阳一丈开外之前,她脚步一顿,长剑一指,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祁碧芍心脏噗噗跳动,不敢再行靠近,以那怪人恐怖的手段,若是突施杀手,她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一张脸处在雪下的夏阳不由苦笑了一下,刚刚强行催动真元,令他体内不少刚刚重新生出的经脉的再次破裂,虽不至于让初步稳定的伤势恶化,但也让他身躯从内到外一阵剧痛,暂时难以动弹。
见那怪人趴在雪地上没有回话,祁碧芍很快倒也反应过来,对方连脸都埋在了雪中,又怎么能说话呢。而且她隐约有一种感觉,那怪人应该不是在诱骗自己过去,而是真的无法动弹。
心中略为松了口气,想到刚才终归是对方救了自己,并且还解开了自己的穴道,应当没有恶意,她沉吟了片刻,便走上去,将夏阳的身子从雪地中翻了过来。
面对面之下,她自然也看清了眼前怪人的模样,只见这名怪人,竟是一名相貌俊朗的年轻男子!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亮如天星,却又深邃无比,具有一股夺人心魄的神采。
但是这名气度如此非凡的年轻男子,如今却仅剩下半截伤痕累累的身子,腰部以下已经消失无踪,就连手臂,也只剩下了一边。
见到他的惨状,祁碧芍本能地涌上一股莫名的心疼,只觉似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应承受这样的悲惨际遇。
“你是什么人?”她用极为复杂的目光看着夏阳,又问了一次,接着才道:“是蒙古人将你伤成这样的吗?”
这里地处北疆,乃是蒙古人的势力范围,想来也只有那些残暴的蒙古人,才能令他伤得如此之重。
感觉到了她的恻隐之心,夏阳笑了笑:“我姓夏,单名一个阳字,祁姑娘无需同情在下,夏某伤势虽重,却还不至于会死。”
听到他的话,祁碧芍没来由心中一安,愣了一下,轻声道:“夏少侠知道我的名字?”
“在下刚才于雪中,听到了那些蒙古人的话。”夏阳轻笑一下,道:“祁姑娘现在既已脱险,便尽快离开吧,以免还有蒙古人追来,在下短时间内,已经无法出手了。”
“那少侠你怎么办?”祁碧芍黛眉一蹙。
“这里血腥味有些重,劳烦祁姑娘将在下搬远一些,然后挖个深坑将我埋下便是。”夏阳淡淡道。
“那怎么行?”祁碧芍摇头道:“夏少侠于碧芍有救命之恩,我又岂能加害于你,抛下你岂能独自逃生?”
“姑娘误会了,夏某可不是要自寻短见。”夏阳笑道:“你只需将我藏在雪下,埋得深一些,便可躲过蒙古人的搜查,在下自有保命手段!”
祁碧芍闻言有些惊诧,心中半信半疑,随后却还是摇了摇头:“夏少侠这般伤势,又行动不便,还是由碧芍带你离开吧,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蒙古人伤害你!”
说完,她也不顾夏阳的反对,屈身将他扶起,径自将他的半截身躯背在了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