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一节 酝酿(1 / 2)

冲天斗神 黑天魔神 0 字 2022-01-17

 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想象。原本以为杨天鸿刚刚进驻历州,一切事情都还没有理顺,即便是想要腾出手来对付丁家,至少也是好几年以后的事情。无论宋金还是其他几位刺客,已经是丁家兄弟能够找到,并且可以指使,在杀手行里最为狠辣出众的人物。要知道,修士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想要让他们心甘情愿为了俗世金银去猎杀某个目标,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毕竟,修士与普通人的追求完全不同。像宋金这种拥有筑基实力的杀手,根本就是凤毛麟角。

从历州那边过来的消息一旦传开,对于丁家同样也是没有任何好处。道理很简单连杀手行里最强横的人物都挂了,以后谁还会去接丁家委托的生意都说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是钱财金银,也得要有命花才是。

丁家兄弟变得整日里惶惶不可终日。清远候府增加了好几倍的防守力量。无论府邸内外,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巡逻兵。丁广伟毕竟是弟弟,年龄小了些,恐惧程度也要远远超过兄长。他恨不得把整个家都搬到军营里,也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在身边带上多达数千的护卫。可即便是这样,丁广伟还是觉得不放心,睡觉的时候枕头下面也要放着刀子。

以前都觉得杨天鸿此人不过尔尔。最多也就是靠着顺明帝赏识,加上他自己小白脸长得英俊,也就得到了公主殿下青睐,得到荣华富贵。现在看来,此前种种传闻都是假的。此人心狠手辣,残忍程度远远超过想象。真不知道自家老爹当时是不是鬼迷了心窍,居然跟这种狠人作对。

再怎么后悔也没有。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杨天鸿已经得到历州,接下来就是同州。丁家兄弟能做的,也就是尽可能撒开金银,广布眼线,同时在军队里尽量提拔亲信,在危机尚未降临之前。最大限度把军队牢牢抓在手里。

没有兵,就真正是什么也没有了。

谨慎小心自然是没有错的。想象中的报复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几个月过去了,历州那边一片风轻云淡,平静得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让丁家兄弟感到惊讶,也对杨天鸿产生了淡淡的轻视。难道不是吗咱们这边都派人过去砍他的人头,他自己却仿佛屁事没有,毫无动作。难不成,这杨天鸿肩膀上的脑袋不是他自家的物件还是他对这种事情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无论如何,同州城里的戒备森严一直要保持下去。绝对不能小心大意。

丁建宗有一对双胞胎儿子。在他们这一辈。丁建宗算是子嗣最少的一个丁家直系继承人。不过,子嗣少也有子嗣少的好处,可能是老天爷故意对丁建宗的补偿,这对双胞胎在同辈人当中显得尤为出挑。十三四岁的年龄,相貌英俊不说,性格活泼,很是聪明。诗文之类的东西往往是一点就会。整个丁家上上下下,都对丁建宗的两个儿子很是喜欢。老清远候丁伟以前在同州的时候。甚至放出话来:若是建宗家这两个小子一直这么下去,必定能成大器。以后。这清远候的爵位,说不定还会落在他们俩的身上。

得知历州那边刺杀失败,丁建宗第一时间就把两个儿子藏到了外面。说起来,丁建宗也算是人精。他知道无论兵营还是家里,都决计挡不住怒火冲天的杨天鸿。情报资料显示,那家伙是个修士。背后站着整整一个归元宗。虽说修士杀人会遭天谴,不过这次的事情完全不同,那是自己这边先动的手。以杨天鸿的修为,想来数万军兵根本拦不住他。为了能够给丁家留下几根血脉苗子,丁建业动用了手上最为隐秘的力量。在同州城里最为隐秘的地方购买了一间宅子。那个地方很是普通,外表看上去甚至有些破败,任何人都不会将其与名声显赫富贵无比的丁家联系起来。

既然要藏,当然是藏在民间最好。老话不是说嘛:小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丁建宗把亲生儿子藏在百姓之间的做法,也就是相同的道理。

关于这件事情,丁建宗对谁也没有提起。就算是最为信任的亲弟弟丁广伟,丁建宗也是一个字没有泄露。秘密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那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若是自己不说,谁会知道他们藏在同州平民区里

当然,藏归藏,那宅子里里外外都还要有人警戒护卫着才能安生。丁建宗实在放心不下,在那宅子里安排里多达几十个人。都是从同州军里退役下来的老兵,也是丁家多年来银子赏钱喂饱了的亲卫。这些老兵能打能杀,寻常武师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丁建宗为人精明,在宅子附近同样购置了好几套房屋。数十名亲卫有的扮作客商,有的扮作普通百姓,把那宅子团团拱卫其中。外表看来丝毫无奇,可若是有陌生外人过来,立刻就会有人注意。若是情况不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安排丁建宗两个儿子从事先准备好的线路逃走。

如此严密的做法,应该是万无一失了。

那是四月里的一天,几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巷子两边,把巷子两头都堵住了。放哨的丁家亲卫刚准备开口报警,却被对面快步跑过来的一个直接伸手按住,动作麻利的用麻布塞住了嘴。然后从后腰上摸出尖刀,朝着胸口上狠狠来了一下。顿时,那丁家护卫双眼瞪直,声音直接隐没在喉咙深处,身子也慢慢顺着墙壁瘫软下去。

那陌生人动手的角度和方式很有技巧,外人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就算是有别人从旁边经过,也只能看见两个男人相互搀扶着,似乎是其中一个喝多了酒,昏昏沉沉想要贴着墙角坐下来。这种事情在同州地面上多了,醉汉撒泼耍赖也是人人见了就躲。谁还会想着上前看个究竟

一个货郎摇着花鼓,跳着担子走进了小巷。

一个腰身肥胖。脸上浓妆艳抹的女子也走了进来。她胸口别着手帕,嘴里还磕着瓜子,唾沫星子乱飞,活脱脱就是个廉价的土娼。

这里毕竟不是丁家的私宅,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虽说不怎么多,却不可能禁制百姓过往。若是连普通人都不能走。自然就说明有问题,也必定是遇到了危险。

表面上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区别。却没人注意到好几个身手敏捷的壮汉直接踩着石头翻过了墙。随后,屋子里响起一阵阵短促的惊叫。只是声音不大,都是刚刚发出就被掐断了声音来源。仿佛被人捏住了脖子的鸡。再然后,围墙里面隐约传来刀子割肉的响动。这种声音普通人听来也很是陌生,只有在行伍里呆久了的老人,才会明白其中代表的意义。

丁建宗置办的这间宅院很是精致僻静。所以里面发生了什么,外面也听不太清楚。隐隐约约的,有惊叫。有求饶,可是一切声音很快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到了第二天,丁建宗没有看到每天固定过来保平安的护卫,这才觉得大事不妙。等他点起兵马,带着人风风火火冲到宅子里一看,顿时觉得手脚冰凉,惊骇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自家两个儿子身首异处。脑袋挂在内屋房梁上,双眼已经反白。嘴唇微张着,仿佛是在冲着自己怪笑。安排在宅子里里外外的几十名护卫,统统被人杀了个干净。对方杀人很有技巧,都是一刀毙命,胸前直接被锐器刺了个窟窿,嘴巴也被破布塞住。最为令人惊异的。是胸前伤口上居然还用棉布塞着,完全被鲜血尽头了。这是杀手行里通用的做法,能够有效阻止血液从伤口里喷溅而出。丁建宗自己也曾经试过,虽说这种做法杀人的确麻烦了些,却不会弄得浑身上下到处是血。

丁建宗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

他不怕死。

他还清楚。根本用不着去找什么凶手,也根本不可能找到。其实很简单,在同州地面上,没人胆敢与丁家作对。这些凶手必定是来自历州。也只有历州节度使杨天鸿,才会用处如此狠辣的法子。

对方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外面安排的这个宅子

对方究竟是怎么避开了里里外外的眼线,冲进来杀掉了自己的儿子

都不重要了。

丁建宗脸上的表情仿佛是看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