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八节 价值(1 / 2)

冲天斗神 黑天魔神 0 字 2022-01-17

 我只是想要找个人说说话,聊聊天而已。客官莫怕莫怕

瞎老婆子停顿了一下,慢悠悠叹着气:都说年轻的时候做错了事情,老了以后就必定会有报应落在身上。说起来,我这双眼睛,就是那个时候的报应所致。荒年的时候,差一点被饿死。还好,年轻时候跟着别人学了点儿本事,对妇人经脉和身体很是熟悉。客官不知道,老婆子我除了晚上摆馄饨摊,平日里还操持着另外一份营生。嘿嘿嘿嘿说出来不怕客官您笑话,这街坊邻里,老婆子可是手艺最好的接生稳婆。只是这名声烂了,也就很少有人过来请我接生。不过,这世道上总有些事情是见不得人。比如谁家的姑娘没成亲就有了男人,比如某个书生看中了富家小姐两个人暗地里偷偷摸摸。这男人火气上来,女人也心甘情愿,总是能够成其好事。只是高兴时节一过,暗地里却种下了麻烦。女人肚子大了,爹娘当然要给自家儿女解决麻烦。虽说一碗堕胎药下去就能让腹中胎儿滑落,可事情总有疏漏。这种时候,人家才会想起我这个瞎眼老婆子,才会心甘情愿掏出银钱。

张加奎高高提起的心脏,略微有些落下。他走南闯北经验丰富,当然可以看出来瞎老太婆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传说中的武功高手。这种连走路都颤巍巍的老婆子,张加奎一个就干翻上百个。伸手摸了摸后腰上的钢刀还在,慌乱的心情才略微平静。虽说不明白瞎老太婆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说起这个,张加奎却断定对方无意加害自己。他定了定神,也失去了继续吃东西的胃口,,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铜板摆在桌上。淡淡地说:我没兴趣听你在这儿废话。这碗馄饨的钱,也一起付了。明天,我不会

话未说完,张加奎脸色骤变。手指不由得松开,几枚铜钱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他猛然想起瞎老太婆说过客官一走,我这馄饨摊子也就摆不下去之类的话。于是站在原地颤声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走而且以后不会再来

瞎老太婆没理张加奎。站在那里自言自语:作孽哦都是年纪轻轻的女孩,如花似玉的就早早怀了孩子。生下来爹娘不认,只能是随着汤药重新堕入轮回。都说人死了要去阎王爷那里说清楚来生往事,只是这留在世上的肉身没办法处理。人家又多给银钱让老婆子我帮忙带走。这种东西我也拿着犯难,若是随便扔掉,必定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官府把我打入大牢,莫名其妙也就死在里面。想来想去,只能是把胎儿用盐巴腌起来,放在大缸里捂熟。平日里。我自己也吃上一些,可是请我接生的人家越来越多,这种麻烦事情也接踵而来。家里就我老婆子一个人,吃也吃不完,只能寻思着摆个馄饨摊,找些客人来分担一二。顺便,也赚些前来,补贴家用。

张加奎一怔。脸色在短短几秒中接连变了数次,随即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他再也忍不住了。捂住胸口,弯腰大口呕吐起来。

他早就觉得馄饨肉质很是特别。很嫩,在炉火映照下显得鲜红。只是吃起来没有异味,张加奎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瞎老太婆所说应该都是真的。张加奎在北地当过兵,割下戎狄人头用盐巴石灰腌制起来的事情做了不少。他知道人肉腌过之后可以长期保鲜。只是这种人头都要送到上面邀功请赏。自然不可能有人想到要割下一片肉来尝尝味道。

张加奎这边吐得连黄疸水都快要呕出来,瞎老太婆那边却在格格格格发出诡异笑声:客官可是觉得老婆子我的馄饨好吃今日的馄饨的确要比平时好吃很多。里面都是特别加过料的,想必客官现在应该察觉到了。

张加奎只觉得手脚一阵酸软,身体乏力。他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就连反手去摸刀子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瘫软在那里。用无比恐惧和惊怒的目光看着瞎眼老太婆,很是虚弱地问:你,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婆子,没什么名字。

瞎老太婆已经开始收拾馄饨摊,边收边说:客官吃了不少蒙汗药,想必现在已经发作。老婆子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何况,有人出钱让我做事。这人肉馄饨卖的久了,我也厌倦了。还好,那位请我做事的客官出手大方。以前,老婆子我卖的馄饨里都要加料。要么是老婆子我的口水,再不就是天葵来时下面流出的脏血。少许加上那么一点点,没人吃得出来。免费从你的那一碗,也是我这辈子唯一送出去的馄饨。要不是看在客官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天生意的份上,你还真是吃不到那碗馄饨。

张加奎觉得快要被这瞎老太婆活活给恶心死。口水妇人天葵时候的经血尼玛,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果然,人少的小吃生意千万不能光顾。你根本不知道人家在馅料里放了什么。

几个魁梧壮实的身影从黑暗中显现出来,在凝水桥边站定。这些人脸上都蒙着黑布,正说在兴头上的瞎老太婆对于这些人显然很是畏惧。她立刻闭上了嘴,挑起馄饨摊子转身离开。动作敏捷,腿脚飞快。就在老太婆从身边跑过的时候,张加奎分明看见瞎老太婆那双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一只,冲着自己露出讥讽嘲笑的目光。

尼玛她根本不是瞎子。还有一只眼睛可以看见。想想也是,瞎子怎么可能用那种麻利的速度包馄饨而且走在路上连脚都不会崴。

为首的黑衣人走到张加奎面前,慢慢拉下脸上的罩布,露出杨大海那张遍布皱纹的苍老面孔。

张加奎被一记闷棍打晕之前,听到了从杨大海口中说出最后一句话。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撬开他的嘴。

楚国京城之外,杨家庄。

这是一间封闭的屋子。醒来之后。张加奎在第一时间确认了这件事。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儿。房间是密闭的,没有窗户,门上遮着厚厚的帘布,通道应该设置了拐角,即便有人进出,也不会有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

能够被主家看中负责主持事务的人。都是值得信赖的硬汉。张加奎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当然不会说出主家的姓名,更不会老老实实服从对方问话。尽管锁在房间里看不到光线,只有油灯可以照明,张加奎却大概判断出,从自己被抓直到现在,应该是过去了一天时间。

审讯随时都在进行。问题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

你是谁

谁指使你做的

其余的人在哪儿

张加奎对这些问题嗤之以鼻。当然,对于凝水桥边卖馄饨瞎老婆子的厌恶,已经消除了很多。他不太明白。这些黑衣人似乎在审讯方面没有什么经验。没有殴打自己,也没有使用烙铁之类的刑具。就在一个多时辰前,甚至还让自己饱餐了一顿。一大碗米饭分量十足,有肉,也有蔬菜。张加奎确认过,那是真正的猪肉,绝对不是瞎眼老太婆用婴儿死尸腌制出来的可怕肉类。

除了手脚和身体被铁链牢牢锁在墙上,张加奎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门开了。杨大山和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杨大海负责主持杨府外院,杨家庄所有事务均由杨大山统管。把张加奎带到这里之后。事情也就移交给了杨大山负责。

摆弄被铁链锁住的人很简单。那个灰衣中年人显然是其中高手。他动作灵活,很快就把张加奎右手拖住,平平固定在了桌面上。

桌子应该是特别打造的刑具。厚厚的模板上面,钉满了大大小小的金属扣件。张加奎整条右臂被拖直,六道金属环扣牢牢锁住胳膊前后。看着这种架势,张加奎不由得生出几分恐惧。他本能地握紧了拳头。却看见灰衣中年人撇着嘴,露出一丝讥讽的嘲笑。然后他曲起食指,朝着自己手腕略下的部位重重一弹,一股难以言喻的酸麻顿时贯穿全身,紧握的手掌不由自主松开。灰衣中年人也迅速把张加奎五根手指用小型扣件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