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 上(1 / 2)

 以前常常听人说,想要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些什么,但是其实得到和失去从来没有明显的界限,也不存在任何理想化的选择与交换,一物换一物,根本行不通。

失去只是一个短暂的过程,更多的时候并非是在我们实实在在的得到了什么之后才会失去,它无时不在、长久不变地继续着的。

时间给予了我们一切,又把他们全部都拿走。

我们唯一能做的,不是去得到些什么,去努力平衡这不断被拉扯开的差距,而是忍受这时间的流逝所带给我们的苦楚,因为失去的东西已不会以任何形式再回来。

当你知道得到已经不再是一种补偿,那你已令自己的内心得到平静。

赵渐新到了长安城,这个时候是腊月初八,下了几场雪,新雪未消,树上的枝头还挂着些,没有什么声音,就只是几只麻雀,时不时传来叽叽喳喳的叫声,路上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行人,略显惨淡的光景,清晨空气清新且干燥。

他走到了西边的偏门处,这里不是闹市,一眼望过去,房子鳞次栉比的排列着,修建的整齐,却多数显得老旧,略显破败的也有不少,有些空屋,人更少,颇有一些“万径人踪灭”的感受。

京都的美丽风景和他两年前设想的大略相同,雄伟到令人新生敬畏的城墙,大大小小的酒肆、茶楼、饭馆,目不应暇。

只是他已经穿过了八九个州区,数十个县,看过过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名胜古迹,心中激动的情感,好像已经被莫名的稀释,就只剩下些淡淡的哀愁,亦或是如同一滴水进入湖面时引起丝丝涟漪般的平静。

他行走在路间,即能依稀感受了这里的繁华光景,又真确的看见了底层人的些许面貌。京城在赵渐新心里不再说个堂皇的虚影,倒多了许多真实与残酷。

穷困的人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并非因为居住在哪座城市而又所不同,都是一样的捉襟见肘,手里面掏不出十天的的吃穿用度来。

这里不像是长安,长安人也少有住在这里的,住的多数是跋山涉水前来的外乡人,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自古时期就遗留在这里的先秦土著。

这并不奇怪,就好像再富有的氏族也有几门穷亲戚一样,再繁华的都市也始终会圈出一块土地供给给劳力的穷人。

赵渐新到此已历时两年,而两年也已足够一个人做太多的改变。

他不再用剑,改去用刀!

剑行进的时候灵动飘逸,但是刀却更加直接简明,而直接的东西也常常更有效,更利于击败别人,或者保护自己。

他的武功已经变得更好,而他往常用剑,便也把一些剑的妙处施展在刀法里面,这使得他的刀法在关键处常有惊骇的剑势,令人琢磨不透,惊奇至极,这也使得他可以击败更多的敌人。

赵渐新思绪间走到了一处巷尾,一个妙龄少女就突然扑了出来,将他撞的一个踉跄,投入了他的怀抱间。

这样的事情并非很难遇到,只是需要一些东西,让别人相信你值得信任。

这个女子头上带着些珠钗步摇,是地摊里的东西,十几二十个铜板的便宜货,脸上抹的脂粉还算匀称,身上穿着红绿色交错的衣服,说是妖娆却显然多是媚俗的成分。

身段样貌都不能算得上姣好,只是年纪轻,就不能让人厌恶。

一个女子只要年轻,就总有几分姿色,也很难令人讨厌。

她抱住赵渐新的身体,双手寻找着一个男人的弱点,她已经是一个老手。

一个风尘女。

一个这样的女子如果已经主动到这个份上,就很难会有男人能够拒绝,能够拒绝的,也只怕也不是男人。

这个女子也是这样想,但是他没有想要他抱着那个男人的手臂会突然发紧,一股剧烈的痛感从手臂处传递过来,她不得不松下手,一失足,跌倒在路旁。

她没有再说些什么,也不去哭泣,就只是看着这个男人,赵渐新看见她的眼睛里很清澈,就不敢直视她,些许的眼泪也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

不会是因为疼痛,她不会惧怕痛,这样的疼痛她已感受到了太多,只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已不能打动这个男人,为她而付钱。

风尘女也拥有着自己的尊严,她不会再多说什么,很快就要离开了。

这样的女子其实并不少见,而在穷乡僻壤间也总少不了这样的风尘女子。她们本身并不是娼妓,不过总有些原因令她们沦落到如此田地。

正经的人物少有去接触她们的,他们的客人只会在乡野的村夫里面。

他们的生存环境更加艰难,人也更低贱。

想要拒绝别人有时需要勇气,尤其是这种送到脸前的勾当。

只是在赵渐新看来这并不是一种主观的反应,而是人性本能里面的一种拒绝。

赵渐新想要给她一两银子,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就只能怔怔地目送她的远去。

赵渐新回过头来,眼前出现了一个男人。